“说来也怪,爹身边不乏比娘美貌的侍妾,可对娘宠得很。”
许是心中有鬼。不论纳入多少美妾,对这貌美温顺的侧夫人宠爱不减。可即使如此,仍难消她心中隐憾,直待有日不经意听见两个不得宠的侍妾嚼舌根,才知师兄早已猝死狱中,而枕边人整整骗了她十年,自然恨极。只是她一介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奈之无何。因是一对儿女,又对丈夫下不了狠手,只得忍辱偷生,直待一双儿女成年,了无牵挂,离去这惟余痛苦的尘世。
“我行了冠礼的后一天,娘在自己的屋里悬梁自尽,给我留下一封信,令我好生照料妹妹,也求我不要恨她……”
忽得想起那位出世不久便丧母的九皋君主。同样强取豪夺,同样抑郁而终。可比起满月便抛弃儿子的曾蕊,他的母亲至少将自己的孩子抚养成人,仍是值得敬佩。我说:“如果是我,不可能与仇人生下的孩子坦然相处。”
试问当初若是怀上茈尧焱的骨r,我定会视为毒瘤,毫无犹豫地喝下那碗
落胎药。可他的母亲得以隐忍至此,叹了口气:“对你母来说,这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他只一嗤。不知笑我这个外人漂亮话说得轻巧,还是笑自己枉费心血,为令母亲抬头,寒窗苦读。殊不知母亲根本不屑父亲的宠幸,方才无谓其他妻妾的排挤,逆来顺受:“我不像你那么豁达。初时我恨她入骨,可比起娘,我更恨当初用那等卑劣手段将娘娶进门的爹。”
声渐冷淡,不知为何,隐隐懊悔。沉默良久,他忽得起身,到我近旁盘腿坐下。不知他意欲何为,我立时绷直身子。许是感知我的戒备,他大笑,将我和空鹤一并揽入怀中。我立皱起眉,冷令这个毛手毛脚的男人松手:“怎么说,我也是即大人的人,请林公子自重!”
105 拾玖章 ? 轮回 '二''vip'
“如果我怕了那个敢做不敢当的窝囊男人,那天就不会把你给掳来了。”
他不屑一笑,蓦得吻住我瞠圆的眼,顺着脸廓而下,强撷住我的唇。恼羞成怒,我一手抵上他的前胸使力推搡,扬起另一手,刚要给他一巴掌,可立时为他所制,趁势点我肩处x道,得寸进尺,流连吮吻,直待撬开我的齿关,探舌缠绵。
“连孕妇都要轻薄,简直斯文败类!”
待他笑着结束长吻,我口不择言,怒骂他恬不知耻。他却不以为然:“悠子姑娘既已决心与即莫寻一刀两断。何不另觅良人,等将来你肚中孩儿出世,也好有个父亲照应。”
我一愕。他这般气定神闲,想是有脱身之策。且似不容置喙,晦暗中仍是明晰可见的锐眸隐烁黠光,好似他有的是耐心陪我耗下去。翻了翻眼,虽是诧异,可刚才他道说身世的时候,不经意提起的一人,倒是令我猜到他的来历。若是没错,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当是眼高于顶,看上我这等貌不惊人的孕妇,许是四年前那场祸乱中原的变故,令他的审美观发生质的崩落。
扯了扯嘴,索性将自己贬得一文不值:“小女子在结识冷泉殿下前,和很多男人有过交往,早是残花败柳之身。实在高攀不上公子。”
虽说现在风光不在,可仍是一介fēng_liú倜傥的青年才俊,即使羲和国的大家闺秀不愿下嫁,当日在明德寺,也有诸多小家碧玉对他飞媚眼。可我光顾着推委,一时忘记正是我这个祸水,害他与合作伙伴一拍两散。不论羲和,还是伽罗,已无他林大公子的立足之地。他讥诮一笑,也不点破,搂紧我:“在下既已坦诚相告,对悠子姑娘的身世也很是好奇。”
我暗叫不好,一个弥天大谎,果要胡诌一百个离谱的故事去圆谎。侧开眼,已然声称有对前来羲和经商的云桑爹娘,自不能照搬孤儿身世,我深低下头,绞尽脑汁,佯作凄苦往事不堪回首,实掩心虚:“八岁的时候,我随爸爸来羲和,本在南方经营小本生意。可近年云桑内乱,各藩大名又派兵前来羲和抢掠,我们回不去故土,又因为云桑人的缘故,被街坊邻居瞧轻排挤,日子渐渐变得艰难起来……”
并不全然胡诌。往日随即家兄妹在南方游历,确曾见过这般家道中落的云桑侨民。抿了下唇,硬着头皮继续扯:“后来我们穷困潦倒,双亲相继染病过世。我在这里举目无亲,为了生计,只能卖身进艺馆,做了艺伎……”
为了讨生活,沦作艺伎的云桑少女确不少见。又因为倭匪横行,羲和百姓对旅居当地的云桑侨民并不待见。所以近些年,本立有规矩卖艺不卖身的艺伎也暗里做起风月生意。这样一来,也可说通他面前的这位悠子姑娘为何和许多男人有染。原想一个人尽可夫的风尘女子,他定会鄙弃,可出乎意料,他淡一笑,隐隐讥诮:“朱雀守便是在艺馆里结识了姑娘?”
虽说即大将军也曾逛过青楼,可因为工作需要。如果知道我信口雌黄,将他抹黑成流连风尘的浪荡子,在私生活方面很是正派的木头定会神色立冷,私下将我吻得七荤八素,以作我质疑他人品与忠诚的惩戒。回想和好后,他种种不安分的举动,我蓦得红了脸:“在云桑,艺伎卖艺不卖身。冷泉殿下自幼身在大内里,也许只是好奇民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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