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教授说:“行。”
叶蓓又对服务员小姐说:“再拿一札鲜榨西瓜汁。”
菜上来,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有桂花干贝、西芹百合、玫瑰虾仁、芙蓉j片、菊花鱿鱼卷、仙人掌炖乌j,中间一盘藕圆子,配一枝鲜炸金菊花,黄花绿叶,栩栩如生。
叶蓓端了酒,敬杨教授,说:“感谢你上次的盛情款待。”
杨教授说:“上次是代师母感谢你,你替她设计制作的旗袍,让她非常满意,她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请你,而且要请到位。”
叶蓓笑。
杨教授又说:“师母的嘱托,不得不照办。”
叶蓓说:“我今天点的,可都是家常菜啊,不比那日你点的那些高档菜。”
杨教授说:“家常菜好,我喜欢。”
叶蓓说:“杨教授,你师娘也太年轻了,三围几乎符合世界小姐选美标准。”
杨教授说:“罗师母确实是个大美人。”
叶蓓说:“她真的是你师母吗?”
杨教授说:“师母还能有假呀?”
叶蓓抿着嘴笑,“你导师艳福不浅啊。”
杨教授的恩师罗院士,要去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参加一个国际性的学术会议,携夫人同往。罗院士的新夫人是上海美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对苏州丝绸情有独钟。挑剔的上海美人对满橱柜的时装很失望,为了穿出东方气质和突出她仍然玲珑有致的美妙身段,她觉得只有华贵的黑丝绒旗袍才能达到预期效果。她理所当然地把这一光荣任务交给了罗院士的苏州弟子杨末子教授。
那日杨教授按图索骥寻到“春船载绮罗”。这是一条临河的街,新铺的花岗岩的路面,一字排开许多店铺,有古玩字画和瓷器店,有茶室和咖啡屋,有姹紫嫣红的鲜花店和琳琅满目的布艺店。“春船载绮罗”门面虽不大,但装修显得很有品位,每款服装几乎都是“独此一件”的精品。店老板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穿一件水绿的真丝双绉连衣裙,r白的花型凉鞋,雪白的的手腕上戴一只翡翠玉镯。她的皮肤很好,就像透明的古玉,长相也十分清秀,配着那一身素装,竟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杨教授顿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叶蓓看见杨教授的第一眼,就觉得与他将会有故事发生,杨教授与她父亲长得太像了。杨教授一行三人走后,她半天仍没回过神来。她发现内心深处竟是那样地爱着父亲。父亲学识渊博,风度翩翩,儒雅的外表包裹着钢铁般的意志。父亲是强者,是成功人士,是一棵能让她依靠的大树。她多么想和小时候那样,躺在父亲的怀抱里撒娇,甚至把委屈的泪水涂抹在他一尘不染的胸前。但自从父亲撇下她和母亲去了贝姨那儿,她就再也不愿见到他了。虽然父亲每月都按时给她寄抚养费,每年过春节寄给她许多的压岁钱,在她考上大学后又出资让她去欧洲七国旅游,在她上大学期间陆续给她买了手机数码相机和手提电脑,但她还是恨他。到底恨他什么?按理说,父亲对她真的不错,并没因为爱上别的女人就撇下她不管不问。但她就是恨父亲。她的恨更多来自外婆和母亲喋喋不休的灌输。外婆一直把她父亲描述成新时代的陈世美,母亲对勾引了父亲的贝姨恨不能囫囵一口吞下。是她们把仇恨的种子深深地埋在她幼小的心灵里。但自从认识了杨教授,她对父亲的爱和思念,一日胜似一日。也许,与伟经历的情感上的风风雨雨,让她失望和恐惧,觉得只有像父亲那样的男人才让她可以依靠,可以信赖,可以全身心地托付。成熟男人强健的双臂和宽阔的胸膛才是她理想的避风港,父亲般无微不至的关爱才能抚平她心灵深处烙下的伤痛。
杨教授喝了酒也兴奋起来,话不觉就多了一些。他对叶蓓说他的家乡,说他的父亲和四个哥哥,说他困苦而又绚丽的童年生活。
杨教授和她的父亲一样翻身的农村苦孩子。
杨教授叙述的另一种生活让叶蓓觉得贴近了父亲,她想与他靠得更近一些,就像童年时那样。
前面的包厢传出《二泉映月》的二胡独奏。
吃到一半,突然下起雨来。雨点打在屋瓦上叮叮咚咚地响。红灯笼在风雨中摇曳。芭蕉叶在白墙上舞动着,像鬼影。突然,一个炸雷滚过,叶蓓吓得尖叫一声,双手紧捂着耳朵,将头埋在自己的两膝之间。
杨教授伸手拍拍她的肩说:“别怕,别怕!”然后走过去把窗关严。
又一个炸雷从他们头顶上滚过。
恰在此时,电灯灭了。
风雨声更骤。
叶蓓在黑暗中一下扑在杨教授怀里。她绵软的身体在杨教授怀里吓得簌簌直抖。
杨教授搂着她,拍着她的背,哄着她说不怕不怕。
叶蓓的双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嘴唇不觉就贴到他的脸上。她感到熟悉的父亲的体味,一种遥远而亲切的记忆让她无比感动。她好像回到了童年。粉嫩的舌尖在杨教授脸上调皮地游动。杨教授想掰开她的手,头颈用力向后仰。杨教授的反抗,让她意识到这不是她记忆中的父亲,这是另一个长得有些像她父亲的男人,这个男人让她敬慕和爱恋。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很快,她就把舌尖伸进他的嘴里。杨教授来不及抵抗,两人的嘴唇就粘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服务员小姐在远处晃动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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