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大腿,放长声哭起来。
这时候小红也回来了,看到这个情景,就一边抹眼泪,一边数落宁长。宁长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地方出,就狠狠朝小红吼起来(也许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具体的实在无人说清楚了)。这下可好,丈母娘突然跳起来,又哭又骂,张着手就去抓宁长。小红赶紧上来拉母亲,宁长的颜面才没受到损伤。小红随后扯住母亲的衣袖,“走,这个家就留给他自己过吧。”娘俩儿就哭哭闹闹地挨下楼去。
宁长坐在沙发上只顾生气,菜也忘做了。儿子醒龙多亏在姨家没回来,要不就更热闹了。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电话铃就响了,宁长一拿起电话,就听出是侯县长的声音,他陪着笑问:“侯县长您好,有啥指示,需要我做?”对方的声音也很温和:“没啥事,顺便打听一下赛维成的案子,进行得咋样了,顺利不?”他立时警觉起来,侯县长不管纪委,县委这边的事连边儿都没有他的份,咋突然过问起案子来了?“正在审查,暂时还看不出头绪。”
“喔,是这么回事,地区有个老领导也挺关注这个案子。我的意思是,如果真有问题,谁关注也不行,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该咋处理咋处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么;如果没啥大问题,可上可下的,就不要老纠缠不放,咱们自己也消耗太大。总的看,我认为,赛局长还是个很有业绩,很有开拓精神的领导干部,多年来,为我县的房地产开发和建设做了大量工作,成绩还是主要的,凡事应从大局着眼,看主流,看……”侯县长做报告似的连着讲了二十多分钟后,停了停又说:“听说穆平局长对该案又有新认识,已明确表示不再介入此案,我看这个思路对头,对任何事都有个认识过程,允许人对问题有看法,更应该允许人家对问题有新的看法。如果真那样的话,我看最好先放一放,来个冷处理,这样可能更稳妥些。我可能班门弄斧,我的看法是,任何事情都不要c之过急,太急了往往事与愿违,造成不良后果,我这也是以老卖老了,‘文化大革命’给我们的教训实在太深刻了!喂小匡啊,你听着哪,我这可是一孔之见,快人快语,有啥说啥,仅供参考,不是意见,只是建议呀!”
宁长放下电话,不停地摇头,脑袋浑浑浆浆,乱糟糟一团,好像快要爆炸了。怎么,到底是怎么了?他又用力地摇摇头,长长地出一口气,现在他才觉出这个案子的沉重和压力来。这时助手王祥过来了,他说外边都风传穆平、赛维成两人已经讲和,穆平已经撤回意见,表示不再介入此案,再查就是小题大作,打击有开拓精神的领导干部,就不是保驾护航,而是拆船卸帆。宁长自己给自己倒杯水,慢慢地喝下去,然后问王祥:“你说咋办好?”
王祥脸刷地红了,还是那副憨厚正直的样子:“我听书记的。但我觉得穆平这里边肯定有很大说道,开始那样义愤,积极,这几天突然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保不定背后有什么y谋。从群众反映的问题看,赛维成确实问题不少,性质很严重,我看关键是找到穆平,当面鼓对面锣地跟他说清楚。干啥,局长不局长的先不谈,是党员不,对党忠诚老实,襟怀坦白起码的一条他懂不懂?当时怎么说的,这是小孩打箭杆儿呢?我们是代表县委查处案件,不是闹着玩的,自己说出的话都不敢做主,出尔反尔,就这一点,别说副局长,党员就不够格,严重点说是知情不举,包庇,袒护。总结总结还够成犯罪呢,见面就敲钟叫响,看他咋办!”
宁长面无表情,一声不响,只闷头听着,突然一拍桌子,“就按你的意见办!尽快找到穆平,和他摊牌,敲钟叫响!”
两天后的一个早上,房产局的楼内和厕所里。还有县政府大门旁,分别贴出几张小字报,内容都是揭露赛维成受贿跑官和乱搞两性关系等问题。一时间房产局上下沸沸扬扬,说啥的都有。惟有一张小字报指责县纪委遇着问题绕着走,打苍蝇不打老虎,并扬言要到北京告状云云。
此时宁长和王祥正专心地研究如何将案件深入下去,将房产局的盖子彻底揭开,并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说明群众对腐败现象深恶痛绝,他们是真心希望铲除腐败,匡扶正义,使社会健康发展的。
这时候纪委黄书记过来叫宁长。黄书记是个很和善也很原则的老领导,他对同志从来都是多看他们的优点和长处,鼓励大家为党的事业多做工作,做好工作,人人做反腐倡廉的表率和先锋。他把宁长叫到屋里,先让他坐在沙发上,又给他倒了一杯开水,这是以前所没有过的,都是一个单位的正副手儿,又是老上级,一家人一样,一般是不需要这样做的。宁长就感到有点悲壮或问题严峻。果然,黄书记点着烟,不自然地笑了笑,又慢慢地吸几口才问:“前天侯县长给你打电话了吧?”
宁长一愣,“打了!”
黄书记又慢慢地吸口烟,一点点将烟灰弹进烟灰缸里,“刚才也给我打了电话,批评咱们办事优柔寡断,态度暧昧,说赛维成的案子如果早一点结束,不会出现小字报,这下给县里都抹了黑,让县领导都跟着难堪。我说了些案子的基本情况,他一气把电话摔了……”黄书记捏灭烟蒂,又掏出一支烟,划了几次火柴,竟然没能点着。
宁长霍地站起来,情绪显得颇为激动,“他副县长咋的,他比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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