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合新,你……你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合新笑笑,说:“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
我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更是不知如何是好,我想来想去,想不出他要用的办法。就是走遍全世界,也没有任何一个医生会为他手术啊。正因为这样,我忽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凭着我对合新的了解,他是会为了天一做出任何一种选择的。我看着合新,我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近距离看他,我看他的身上,看他的肩膀,看他的脖子,看他的脸,看他的眼睛,他的脑门和头发……我在认真、仔细地看这个改变了我的生命轨迹的男人,我忽然看得心里潮潮的、酸酸的,我曾经那么那么的思念他,我曾经无数次地幻想和他的意外重逢,可是,我依然没有办法把他与我心中的那个影子重叠。
但是,我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充满担忧的,他的安危是牵扯着我的心的,我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合新,你……你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合新怔了一下,他从我的眼神中看到了担忧,他的眼圈突然红了,他一把握住了握的手,说:“玉香,你给了她一次生命。我也要……我要保住她的生命,我是他的父亲啊!”
合新说完,眼泪大点大点地砸在铺了桌布的桌面上,我只看到那些泪水落在桌布上后,立即开成一朵美丽的小花,一直在开放……
这个城市在继
续兴奋,走出房门,看到的是小区迫不及待高挂的灯笼,拿起报纸,看到的是每一个角落在迎接春节的种种举动,打开电视,看到的还是那些喜庆的场面。
节日铺天盖地的向我扑来。
阿明问我是否回丽江过节,我固执地说,不回。
我不知道我就是待在昆明又能怎么样?我的内心一直在拒绝节日,其实我内心是充满了害怕,我知道我无法拒绝节日,相反我越来越深刻地感受到节日的存在。
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不看报纸,也不看电视,我更不能作画,我在看高更的传记,英国作家毛姆的作品《月亮与六便士》。我想在书中走出现实,在喧嚣的空气中与上个世纪的天才共同呼吸。
为此,我的内心有片刻的宁静。
大年三十的早晨,我接到了淑百打来的电话,她约我到家里过年。我知道天一在家,就推脱着,淑百坚定地说:“你一定要来!”
放下电话,我激动不已,我是多么多么想和淑百他们一起过节啊,这就是我多年的梦想。想到就能见到天一了,我就觉得幸福把我呛得不知如何是好,我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好像游荡在一场梦里,又仿佛明明知道是现实,是大白天。但是,我还是混淆不清,如果是梦,但是我的腿在走来走去的时候,撞到了茶几的角上,疼得钻心;如果不是梦,我的脑袋又是混沌一片,总也集中不起精力来。
是合新的电话把我彻底拉到了现实中,他说,淑百嘱咐他带我一起去。我才突然想起,当然要人带我去,我根本就找不到淑百家的位置。
我说:“万一见到天一怎么办呢?”
合新笑了,他说:“当然要见天一,见了天一你就说,乖女儿,妈妈想你啦。”
我说:“哎呀,你不要开玩笑了。我真的,真的很紧张。”
合新说:“我也是。”
我说:“是真的吗?我们要和天一一起过年吗?”
合新说:“是真的。当然是真的。”
回到了现实,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天一带什么礼物去呢?天一从小到大,我曾经给她买过很多很多的礼物,几乎她的每一个生日或是儿童节,都有我给她的礼物,这些礼物通过淑百转给她,淑百总是告诉她,是妈妈的一个朋友送的。现在我第一次要亲自把一个礼物送到天一的手里,却一下子六神无主了,我把可以想到的礼物都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又在脑袋里把它们一一推翻了。最后,我决定到商场去,也许看到了,就想起来了。
我和合新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在德胜楼前面见面。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我决定从商场直接到与合新见面的地方,所以,穿什么衣服去见天一又成了我要考虑的一件事。
我的衣服大都在丽江,而带到昆明来的,除了几套参加天一音乐会的礼服以外,就是休闲服,比如说,牛仔裤、夹克衫等等。我想我应该以一种端庄、成熟的装束出现在天一的面前,但是,我的衣柜里没有。我经过一番考虑,决定穿一条牛仔裤,上身穿一件纯白色的羊绒毛衣,外套是一件黑色的休闲大衣。我把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露出一个光洁的脑门。我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还是比较满意,基本达到了我要求的样子。
我打了出租车,到昆明最好的商场,金花百货。
商场里到处已经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四处都写着“过大年,送大礼”的巨幅宣传标语,我第一次有了过节的感觉,并且有了盼望过节的感觉。
节日是如此的美好。
节日是如此的亲切。
我转遍了商场,为天一买了一套衣服,jea的一件纯毛料的连衣裙,亮桔红色,很简洁大方,又不失女孩子的天真活泼;一件卡通形状的挂件,磨砂水晶质地,可爱又贵重;一个亚历山大的发卡,粉红色仿水晶,形状是一个花朵样的。我还想再买,总觉得买什么都不能表达我对天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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