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一打开电脑,就神经紧张,总怕写出来的是一堆文字垃圾,对自己的写作极其地不满
意。厌恶感藐视感剐戳在心间。为了逃避这种忍无可忍的自我谴责,神经系统被迫发出了头
痛的信息。
是这样吗?
没这么简单。
我讨厌清理思绪这种事。
练习:放松。放——松——
我做不到。活在快节奏的时代里,我已经失去了放松的能力。
随笔
龚主任提醒我要脱敏。因为我在逃避出游。
“中妇委”的成员们很早就批评过我:每次说去哪里玩,李兰妮说得最起劲最积极;到了真
要去的时候,她就扫兴开溜总说她有事。
打住。停——
李兰妮,你在绕圈。你害怕谈到你不快乐的一面,你不想分析造成不快乐的几个因素。你怕
什么?
我不知道我怕什么,可我真的不想谈。你不要我得太紧太急。我紧紧地,一把一把地揪
扯我的头发。不想说。
那快乐九条和不快乐五条背后的东西太多了,太复杂了。每一句话的背后,都有很多故事。
感慨。辛酸。
我只能尽量用简单的词,不动感情地罗列出来。
今早醒来,脑袋瓜子里面累。我的头好像单独出游了一整天。
长久以来,我一人似乎等于三个人。我的身躯在现实中活,而我白天常常会出神,元神出窍
四处游历,夜里我的魂魄经历着另一种人生。
或者这么说吧,我一世活在三世中。不管是在白r梦里还是黑夜梦中,都比现实中的我辛苦
。
从小学开始,我就多梦。梦境很清晰,里面的人物事件都非常清楚,醒后久久缠绕我。
从这样的长梦中醒来,总是疲倦的。梦很真,很实在,有头有尾,有时候甚至我自己都糊涂
了,现实的一天我可能记不住,但梦中的一天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以为人人做梦都是如此。
长大之后,偶尔跟朋友们谈起我做的梦,朋友们说,我们的梦都是很虚的,零碎的,不连贯
,醒来就忘了。你是不是真的梦得这么复杂呀?你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呀?你开玩笑吧?
你乱编吧?听人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旁人做梦的情形不同。为免误解,我提醒自己,少跟别
人说梦,说了也是白说。
但这是抑郁症认知记录,平时不太说的应该尽量说。
昨晚,不,应该是凌晨的梦,因为我每天凌晨1点以后才熄灯就寝。
我跟几个女同事去香港出差。(前面梦境乱,不清晰。)入住一个类似国际青年旅馆的地方
。
简陋,没有单独的厕所和浴室。男女公共厕浴场所是用帆布围起来的,像低档大卖场的临时
试衣间。
一出客房就是食堂后院,杂工们在洗碗、洗菜。我们要穿过脏腥湿漉的水泥地进食堂,然后
出门上街。
路过后院时,我看见洗菜大盆边扔着一条一尺多长的海鱼,形状有点像马鲛,但比马鲛鱼短
,宽,漂亮。银白s的鱼身闪着光。我好奇,顺手捡起看看又放回原地。
参加一个会议。头重,眼睛涩痛,脸颊不舒服。
我独自回旅馆,路过后院洗手盆时,我在盆上的方镜里看见了我的脸。
我的脸灰暗,长形脸已经浮肿成方圆大脸,就像水发鱼肚那样泡涨鼓起,肿得透明的脸皮下
透出黑气,像一个巨无霸潮州水晶包。
我吓了一大跳。镜子里的人不像我。只有眼皮还没肿,依稀辨得出是我。幸亏我是很单薄的
那种单眼皮。
头、脸、五官以至全身都难受,又痛又痒又肿胀,呼吸困难。不能躺,不能久站,只能背靠
第4篇ト现猺记ィ2)
墙壁斜坐床上。
这是什么怪病呀?突然变成这样的丑八怪,谁能帮帮我?
我想回深圳看病。但是这模样过关成问题,跟护照上照片太不像了。
我又到后院方镜前照照。连眼皮都肿了,只剩下一丝细缝。我都不认识镜中人,谁能证明我
是我?我怎么过入境关?很着急。
(之后是同事们回旅馆,她们帮我试过很多办法,一一道来太冗长。身心倦,就倦
在屡屡折腾屡屡受挫的过程很长。减掉它。从后面的梦境里抠出一小节。)
来了一位香港医生,中年,男的,谁都跟他不熟。这人问我上午去过哪些地方,做过什
么事。他看了看,想了想,说:你这是过敏。
他盯住我说:知道是什么过敏吗?仔细想想。
我想啊,想啊,我想起了那条银白s的海鱼。
医生说:就是那条鱼。
我说:要去医院打针吗?
心里一阵轻松。是过敏就简单了。打针我打得多啦,什么针没打过?
医生说:不用打针。你去捡起那条鱼,往脸上抹,一直抹到消肿为止。
这人真的是医生吗?香港私人诊所的医生说话负不负责任呢?那条海鱼不知死了多久,扔在
洗碗的地上又脏又腥,现在大概都臭了,说不定已经丢到垃圾堆去了。真要去捡回来往脸上
抹?多恶心。会不会越抹越肿?万一头脸烂掉了岂不更可怕?
医生走了。他没打算说服我。
我告诉自己,如果能在洗碗盆边找到那条鱼,我就试;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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