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跃进笑了:“好,好,你老书记都六亲不认,那我也就不认他这个老同学了,该咋和他谈,我就咋和他谈。你放心,我给他来个不见鬼子不挂弦,再不会上他的当的。”
不料,待曹心立领着肖跃进回到自己家,才发现曹务成开过来的桑塔纳不见了,曹务成和马好好也都没了踪影。老伴刘凤珠说,曹务成和马好好已回了平川市里,临走时留下话了,说是如果胜利煤矿真想处理手头那批甩不掉的臭货,就到联合公司和他具体谈。
曹心立一听就来了火,儿子不在面前,找不到儿子发火,就冲着老伴叫:“咋叫甩不掉的臭货呢?这些石英石、瓷砖是我们矿上转产的头一批产品,凝聚着咱矿工人的心血,若不是火烧眉毛,老子才不处理给他呢”
肖跃进劝道:“老书记,别气,别气,务成说的是生意场上的行话,卖不掉的东西,人家都叫它臭货呢。”摇摇头,又苦笑着说,“想想我都后悔,早知咱生产的这些石英石和瓷砖都没销路,当初真不如把这笔转产资金去做生意了。”
曹立更生气了:“你这是胡说,咱生产了,就创造了价值!”
肖跃进说:“什么价值呀?我算了一下,咱这些老爷生产的石英石、瓷砖就算都有销路,全按市场价销出去,算上贷款利息仍然亏本。石英石厂和瓷砖厂的近两千工人非但没创造出价值,还给咱净赔了近二十万!”
曹心立说不出话了。
肖跃进迟疑了一下,又说:“老书记呀,有些话我早想和你说了,可怕你听不进去,反而生我的气,所以就一直忍着。”
曹心立心事重重地说:“都到这一步了,还有啥不能说的?你说吧,说轻说重了都没关系。”
肖跃进这才说道:“老书记呀,咱不能啥事都怪市里,也不能把啥事都推给历史呀,咱自己也有责任嘛!我们矿到这种地步了,上上下下还心安理得地吃大锅饭,还不去研究市场,这怎么行呢?这样下去,市里就是再给我们三千万,咱吃光败尽,r子还是没法过!”
曹心立再也没想到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矿长肖跃进会宣言不讳说出这种话来。'墨斋:。。'
肖跃进继续说:“被动地等着市里安置也不是办法。市里有市里的困难嘛!在这种经济滑坡的情况下,谁救得了谁呢?因此,我就想,先把大家的吃饭问题解决掉,下一步,咱们这些头头真得坐下来好好开个会,认真清理一下工作思路了。不能光想着当维持会长,咱既要维持,也要发展,要让大家看到希望。否则,工人们真有可能走上街头的。”
曹心立愣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说:“好吧,我接受你的建议。”
这天上午在肖跃进坐着矿上的破吉普到市里去找联合公司曹务成谈判时,曹心立心力j瘁,一下子病倒了。躺在矿医院简陋的病房里迷迷糊糊吊着水,曹心立的心在滴血。他禁不住一遍遍问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他这个尽心尽职的矿党委书记真的跟不上眼下这个改革开放的时代了么?这究竟是他出了问题,还是这个时代本身出了问题?
第三章 台前与幕后
市委常委会结束的当天夜里,肖道清竟甩下一大摊子事不管,连夜驱车九百里跑到省城去了。次r早上,束华如一到市府上班,就接到肖道清从省城挂来的长途电话,说是他已在省委副书记谢学东办公室里,马上要向谢书记汇报工作,问束华如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束华如心里不高兴,可又不便在电话里多说,便略带讥讽地j待了一句:“肖书记,你别太累了,来r方长,要注意身体呀。”
放下电话,束华如的情绪就变坏了,越想越觉得肖道清做得太过分。肖道清提出要到省城去,他不想阻拦,也不便阻拦,可肖道清连夜就走却是他没想到的。按他的想法,肖道清就算走,也得在今天班后,和他碰一下头再走。家里的事这么多,一桩桩都火燎眉毛,有的事还得拍板做决定,他总要和肖道清这个共同负责人商量呀。现在倒好,这个共同负责人手一甩走了,许多事情只能先搁在一边了。
到市委主楼一看,又见了一景:市委办公室的几个年轻人正一头汗水地忙着给肖道清搬家,把肖道清三楼办公室的东西大都搬到了二楼郭怀秋的办公室里,郭怀秋的办公桌和遗物则摆了一走廊。
束华如真是火透了。郭怀秋尸骨未寒,肖道清竟想到了占下郭怀秋的办公室!本想上前去问问,谁让搬的家?可没容他开口,市委秘书长叶青却从郭怀秋的办公室走出来,先问起了他:“束市长,肖书记搬到郭书记这里来,是不是你定的?这……这好像也太急了点吧?”
“郭书记的追悼会毕竟还没开嘛,遗物万一丢了几件,可就……”
这真让束华如有苦难言。束华如强压着一肚子火,不耐烦地摆摆手,模棱两可地说:“搬家这种事我管不着,不过,郭书记的东西不能少,少了一件都得由你们市委办公室负责!”说罢,掉头就走,“登登登”上了楼,去了吴明雄办公室。
这一天,真把束华如折腾得够呛。
常委会上定下的郭怀秋治丧事宜要马上落实,肖道清在省城跑官,陈忠y又躲着不见面,束华如只好把昔r做过自己上级的吴明雄硬拖出来,“共同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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