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娜家中吃两三顿午饭。他过早地教奥雷连诺。 霍塞使用武器,叫他接受军事训
练,并且在得到乌苏娜的允许之后,让他在兵营里住了几个月,使他能够成为一个
男子汉。多年以前,格林列尔多。 马克斯几乎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向阿玛兰塔表过
爱。那时,她对皮埃特罗。 克列斯比怀着单相思,所以光是讥笑他。格林列尔多。
马克斯决定等待。有一次,他还在狱中时,捎了一封信给阿玛兰塔,要求她给一打
麻纱手绢绣上他父亲的简写姓名。他还寄了钱给她。过了一个星期,阿玛兰塔把绣
好的手绢和钱带到狱里去给他,两人回忆往事,谈了很久。“从这儿出去以后,我
要跟你结婚,”格林列尔多。 马克斯跟她分手时说。阿玛兰塔笑了起来,可是教孩
子们读书的时候,她一直惦念着他,打算恢复她对皮埃特罗。 克列斯比的那种青春
的热情。每逢星期六,探监的r子,她都到格林列尔多·马克斯父母家中,跟他们
一块儿到牢里去。有个星期六,乌苏娜在厨房里遇见了女儿——她正在等候饼g出
炉,挑选最好的,用一块手绢包上;这块手绢是她专门绣来派这个用场的。
“你就嫁给他吧,”乌苏娜劝她。“你未必能够再遇见这样的人啦。”
阿玛兰塔露出轻蔑的神态。
“我不需要追求男人,”她回答。“我送饼g给格林列尔多,是我怜悯他,因
为他迟早会枪毙的。”
她说到枪毙,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真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是政府恰在这时公开声
称,如果叛军下j出列奥阿察,他们就要处决格林列尔多·马克斯上校。不准探监
了。阿玛兰塔躲在卧室里流泪,感到内疚,就象雷麦黛丝死的时候那样,仿佛她那
不吉祥的话再一次招来了死神,母亲安慰她,肯定地说,奥雷连诺上校一定会想法
阻止行刑;她还答应:战争一旦结束,她自己会把格林列尔多招来。乌苏娜早于所
说的期限履行了自己林列尔多·马克斯担任军政长官以后,重新来到她
们家中时,乌苏娜欢迎他就象欢迎亲生儿子似的,不住地奉承他,竭力把他留在家
里,衷心地祈求上帝,希望格林列尔多想起自己跟阿玛兰塔结婚的打算。乌苏娜的
祈求似乎得到了回答。格林列尔多·马克斯上校到布恩蒂亚家里吃饭的r子里,他
总留在秋海棠长廊上跟阿玛兰塔下跳棋。乌苏娜给他俩送上咖啡和饼g,亲自注意
不让孩子打扰他俩的幽会。阿玛兰塔真的竭力让自己青春的热情死灰复燃。现在,
她怀着越来越难受的焦急心情,等待格林列尔多·马克斯上校在食桌边出现,等待
傍晚跟他下棋。跟这个军人在一块儿,时间是过得飞快的;这人有一个富于诗意的
名字,他的指头移动棋子稍微有点儿颤抖。但是,格林列尔多·马克斯重新向阿
玛兰塔求婚的那一天,她又拒绝了他。
格林列尔多,西班牙民间诗歌中的人物,国王的女儿爱上的一个少年侍
卫。
“我不嫁给任何人,”阿玛兰塔说,“尤其是你。你那样爱奥雷连诺,你想跟
我结婚,只是因为你不能跟他结婚。”
格林列尔多·马克斯是个有耐心的人。“我可以等,”他说。“我迟早能够说
服你。”于是,他继续到这个家里来作客。阿玛兰塔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忍住暗中
的呻吟,拿手指塞住耳朵,免得听到求婚者告诉乌苏娜最新战况的声音,尽管她想
见他想得要死,但她还是竭力忍住不出去见他。
这时,奥雷连诺上校还有足够的空闲时间,每两周都向马孔多发来详细情报,
但他只有一次写信给乌苏娜,大约在他离开马孔多八个月之后。一位专派的信差送
来一封盖了火漆大印的信,里面有一小张纸,纸上是上校规整的笔迹:“当心爸爸
——他快要死啦,”乌苏娜惊慌起来:“既然奥雷连诺那么说,可见他知道。”于
是,她请人帮她把霍·阿·布恩蒂亚搬进卧室。他不仅象从前那样重,而且长年累
月朱在栗树下面,练成了随意增加体重的本领,以致七个男人都无法把他从板凳上
抬起,只好将他拖到床上去。这个身躯高大、r晒雨淋的老头儿一住进卧室,室内
的空气就充满了开花的栗树和菌类植物的浓烈气味和年深月久的潮气。第二天早晨,
他的床铺就空了。乌苏娜找遍了所有的房间,发现丈夫又在栗树下面了。于是,他
们把他捆在床上。尽管霍。 阿·布恩蒂亚力气未衰,但他没有反抗,他对一切都是
无所谓的。他回到栗树下去,并不是他有意这么千,而是因为他的身体习惯于那个
地方。乌苏娜照顾他,给他吃的,把奥雷连诺的消息告诉他。但是,实际上,他长
期接触的只有一个人——普鲁登希奥·阿吉廖尔。普鲁登希奥·阿吉廖尔死后已经
衰朽不堪,每天都来两次跟他聊天。他俩谈到公j,打算一块儿建立一个繁殖场,
饲养一些出s的鸟禽——不是为了拿它们的胜利来取乐,因为他俩已经不需要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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