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家时,强子忽然闻到一股糊味,忙问妞,干啥了?妞说没干啥,强子四下找,也没找到哪儿有烧过的痕迹,以后,一连几天,总觉得有糊味,强子再三问妞,妞说,没烧啥。
夏天来时,妞高兴,小媳妇家的孩子抱出来,天天在院门外,妞开了院门,守着孩子的小车,笑着,孩子也对她笑,妞兴奋得冲小媳妇乐。
小媳妇看到强子说,大哥,我看嫂子也没啥事,喜欢我们家胖胖,我产假满了,要上班,就让嫂子给我照看一下吧,我一个月给嫂子十块钱。
强子忙说,不行不行,她一个缺心眼儿的,哪会看孩子。
妞,强子还是不让。
妞低头做事,不看强子,晚上强子到她被窝里拉她时,也不动,强子用力把妞拉进自己的被窝。
妞一点儿也不配合。
强子从妞身上下来,想说几句,但他确信妞不懂,看孩子不象养鸟,妞懂吗?
妞更加魂不守舍地关注着胖胖,每天早早的醒来,光着身子推开窗户才穿衣服,白天轻手轻脚地做完一切,就在院子里静静地站着,
听着小媳妇哄婴儿的喃喃声,听着婴儿的呀呀声,婴儿哭时,妞急得抓着自己的衣角,伸长脖子,直到孩子委屈地抽泣的声音低下去。
强子那天回家早,推开门时,一股更浓烈的糊味。寻着味找到后,妞正坐在炉子边的小板凳上,用烧红的铁钩子在一块木头上烫。
强子过来把木头踢走,“你干啥呢?”
妞慌得扔掉铁钩,站起来,看看强子,看看被强子踢走的木头。
“会着火知不知道?”
强子明白那久来的糊味是啥了,傻媳妇烧木头玩,这能玩吗?
妞紧闭着嘴不知声,强子恼怒的进了屋,傻媳妇的智力如几岁的孩子。
妞瞄着强子,走过去,把木头捡起来,木头上冒着丝丝青烟,小心拿着,走进搭起的棚子,在一堆木头上,有一个翻毛皮包,是强子做活用过的旧的,慢慢掀开,把木头放进去,又一点点把包放好。
转身时,强子正在身后,妞赶紧扑在包上,惊慌地盯着强子。
“让开。”傻媳妇居然有背着自己的秘密。
妞不说话,紧张的一点点把包搂紧。
“我看看。”强子拉妞的胳膊。妞不给,强子用力一扯,包落在地上,散落了一地大小不一的木头,每个木头上都有烫出来的痕迹,强子仔细看,全是小孩子胖胖的脸,每张脸都是笑的。
强子看向妞,妞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泪水,目不转睛地盯着强子。强子蹲下来,一块块把木头捡进包里,一个个看着,越来越觉得挺好看,烫在木头上的痕迹居然有种古香古色的美。
妞看强子捡,忙用手抹抹眼睛,也蹲下捡。
强子再次带妞去了医院,妞只在意了几层高的房子,没有门坎,强子告诉她是楼梯,她一步步小心迈上去。
看了医生,医生说她身体器官没毛病,可能是虚寒,和老家医生大哥说的一样。
小媳妇上班了,把她的婆婆接来带孩子,老婆婆农村来的,天天用小车把胖胖推到院门口,妞真高兴,天天跟老婆婆在一起,看着胖胖张着小胳膊说着笑着哭着n着。老婆婆让妞抱抱胖胖,妞说强子不让,婆婆说,你以后有了孩子,就得这么抱,老娘们儿哪有不会抱孩子的。
第一次把胖胖抱在怀里,小小的柔软的身体让她忘了一切,胖胖伸手摸她的脸,冲她笑,在她怀里拱着,拱得她心里痒痒的。
妞跟老婆婆说,“我肚子没有小家伙。”
婆婆说,“你嫁了几年了?”
妞摇头,不知道。
婆婆说,不是身子有寒吧,我们村里有个老娘们儿就是寒,吃了幅药开了怀,一气儿生了仨丫头两小子;改日我回去,给你问问。
妞点头,只要肚子里也有这么个小家伙,咋着都行。
强子看着妞满眼的亮,慢慢也不说她了。事实上,强子没有多少时间想妞的事儿。自从看到妞在木头上烫的画儿后,他拿回家许多薄木片,也把铁钩子在炉火上烧,不象妞一样烧红,然后在木片上烫,他烫花草,鸟虫,后来买年画和木刻的书,有很多美丽的图案,强子做粗细不同的铁钩,烧得火候不同,烫在木头上的线条粗细、深浅各不相同,象国画一样。
强子第一件烫着花的大衣柜引起了轰动,来找他做家具的人越来越多,后来几乎是托了人,托关系来找强子,结婚的年青人,能有强子烫花的大衣柜是一种荣耀。
妞不知道强子做得多好,强子把给学校做活儿和这半年多做家具的钱算下来,存了整整两万五千块钱。强子把存折装进兜里,不知道咋回的家,他不敢想,这钱到底能属于自己多久,还会不会给自己和媳妇带来灾难。
卖木轮车的往事鲜活的在自己脑中闪现着。
强子手枕在脑后,看着房梁一动不动,妞爬上炕,“你病了?”伸手摸摸强子的脑袋。
强子抓着妞的手,把她拉靠在自己身上,“你要啥东西?”
扭搂着强子,把脸贴在强子的胸口,踏实,她更紧的贴着强子的身体,“小家伙。”
强子呼口气,小家伙,他现在真的不缺啥了,就缺一个小家伙,强子想要,想着就算是和媳妇一样傻,他也要。
第二部 第十七章 春天
妞和强子出门,拉着强子的胳膊;强子带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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