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唱着歌孤高的几乎要碎去,可他连站在她身边的勇气都没有呢……
九皇子躬身一礼,也不等景帝说什么,径自转身离开御书房,一手抱着一只锦盒,一手一枚白玉簪子握在手里几乎要攥出水来,景帝这才注意到,弟弟的头发竟是散着的。
黑发飞舞,白衣飘然的少年倔强而伤痛的背影,这一瞬间仿佛竟像是破了个d的茧,第一次知道了外面空气的清寒冷冽,小虫是蜷缩着往茧更深处的温暖里躲去,还是索性挣脱了茧,在寒风中颤抖自己脆弱的翅膀?
姬嬽头疼的抚额叹气,第一次见这孩子痛成这样,太平,你做了什么?
素净的短笺上只有两个字,出自太平的左手笔迹,飘逸而冷淡的行楷:长,短
长又如何短又如何?
太平,如果来得及选择,我也不愿看事至如此。
小弟,并不是皇姐有意要欺瞒于你,只是配不配这样的事,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从她出生起,你就注定要为她活着的,皇姐就是贵为皇帝,富有天下,也没有万事如意顺心的福气……
可是为什么,姬嬽你也从心底松了口气呢?明知这不会是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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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走后,秋纹晴和被少安罚着在雪地里跪了半宿,受了风寒,移到偏园去养了几日,病好回来后就小心谨慎了起来,连带得漱玉和一众没有受罚的侍僮的神色间也都多了几分畏惧。
这些侍僮,这两月来,被纵得有些放诞轻狂了,脑子也糊涂起来,虽然少安也明白这样一瓢子冷水浇下去有点太残酷,但她却丝毫没有犹豫留情。
对下人们来说,做主子的还不如开始就不曾纵着他们呢,往日里那般纵着,这时却只淡眼看着,众侍僮的感觉宛如受骗了一般,心寒不已。
太平不是不曾看见几人现在那副受惊小鸟一样闪烁的眼神,但她却丝毫没有软语宽慰的意思,这不是她性格。
她知道只要她好生说几句,越发能收得这些侍僮的心,但她却不会费这个心思,也不希罕这样的获得,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冷漠也罢,凉薄也罢,她甚至懒得做些遮掩。
在少安看来,她家小姐是何等尊贵的人,哪能费心思去哄着僮儿?爱走走,爱留留,这些个侍僮若是只有这个程度,那也不配在她家小姐身边呆着,什么一侍,想也不配想!
她家小姐天人一样,什么事情都应该顺着她的心意,谁要给她家小姐添多余的麻烦,那就是跟她少安过不去,因为侍僮的胆大妄为而导致太平亲自去补救,这样的事情简直是不可原谅的!这次不过是小惩而已,下次再犯绝对驱逐走!小姐懒得c心这些,少安要帮她打理好。
反正,人总是记吃不记打的,过些日子,他们自然就正常了。这也算是一次考验吧,由此可见,秋纹晴和的心境都太差,就是漱玉也不怎么样,倒是行书,神色举止都没什么变化,态度也还跟从前一样,该说说该笑笑,毕竟是大着几岁,比其他人明白些,让她颇为满意。
太平也是个冷心冷情的主,前日里刚罚了人家,第二日便可以若无其事的照常跟人说话,态度丝毫不变,还那般温和放纵,仿佛丝毫不觉自己这般做为,已经给人留下了喜怒不着面心思深沉翻脸无情的不良印象,那温柔和气善良没架子的完美形象坍塌了大半。
在太平的无尽萎靡中,春节就这么来了,又是一番喧腾热闹,府里张灯结彩富丽堂皇的布置着,人也一个个花红柳绿喜气洋洋的,脸上笑成了花。
除夕那日自然设了宴,不过这回却不是家宴,宴席摆在正午,正宗的族宴。
内眷们在后堂开席,族宴正堂上只有女人。
上位桌子只坐了太平和康擎王妃两个人,康擎王妃坐上首主位,太平坐她右手边。王妃束发戴玉冠,穿紫色大科的绫罗缎子棉袍,束金玉带,套黑色暗纹底子露出雪白狐裘边的裘衣,高挑的个子,冷淡的眉目,不怒自威。太平还是素日里的散漫,没有按正规的礼服穿戴,也束了发,带二龙戏珠的金冠,背斜靠一边椅背上,懒洋洋的交叉着腿,织锦金丝绣缎面翻银鼠的长裙裙摆拖到地上,露出一点鹿皮靴子的靴尖,虽然屋里摆着炭火,肩上却依然松松的搭着厚厚的银鼠大披肩,手里抱着一个精致的手炉,神情淡淡的,懒懒的垂眸低掩着眼皮。
这样的两个人一块儿居上坐着,她们不说话,满堂没人敢吱声,气场压得低低的。
桌上没有酒菜,只泡了茶摆着些核桃干果瓜子之类的茶点心,按规矩,族宴之前是族会,各地各行业的负责人今天要汇报一年的经营状况、盈亏、包括家族出了几个秀才几个举人等等之类的事情,其实也就是一个家族的年终总结,说完了才有酒吃。
众人一个个站起来,边说边递上帐册报表之类的,康擎王妃边听边随便翻翻,不时点头夸赞几句加赏点什么,也偶尔冷脸训斥罢废点什么,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说到得意的大家鼓掌欢笑,说到凄惨点的,众人报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这种大世族做派,倒也有几分精彩,太平却听得心里暗自哀嚎,天南地北,各行各业,零零碎碎,真不是一般的大家呀……
其实这些东西,早在一月前就要送到家主手中,家主早在半月前就已经做好一系列的奖惩升降总结决策之类,只等着今天这个时间这个场合宣布而已,不然一个人要在这么几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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