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一轴卷帛递给贾似道。
贾似道一边接过,一边问道:“是何物事?”
“老爷请展开一看!”
贾似道狐疑地展开帛轴,龚护院却伸手将卷帛翻过,贾似道唬了一跳,手颤
不停:“这……
这……在何处发现的?“
众人齐投注目光看去,只见卷帛背面血淋淋两行大字:
夺妻恨,杀父仇!
昔日怨,今时报!
“嘿,”贾似道颓身坐椅,涩声自嘲:“他们人没来,却送来了这个!”
“这恐怕便是‘示证’了!”纪红书道:“这卷帛贾公可认得?”
贾似道一边摇着头,一边手中翻看,见了帛轴正面,贾似道眼儿大睁,挺身
坐直,颤声道:“这……这是……难道是他?”
数人齐声问道:“却是何人?”
贾似道却先未答,问龚护院:“这帛画你是哪里寻见的?”
“属下领着几人整理宾客送来的物仪时,不防这礼匣盒盖未闭,下人不小心
失手落地,掉出这卷帛画,属下捡起时发现有异,当即送来!”
“快去查一查,是何人所送!”
“老爷请看匣上写有名帖,是城东李家所送!”
“让人即刻去将李老爷请来一趟!”
“是,他刚离闲不久,应未走远,属下这就去将他追回!”
“等等!”贾似道沉吟片刻,道:“或许与他无关,你需客客气气将他请驾
一行。”
“属下明白!”
这时齐管家神色慌急地自厅外走来,贾似道身儿一颤:“怎么,又有事?”
“不,不是,”齐管家举袖抹着胖脸上油油的汗,陪笑道:“属下听说这边
有事,故此急忙赶来。”
贾似道点了点,面色凝重,抬眼见众人正望着他,叹道:“诸位,此事极为
蹊跷,我绝没想到,仇家竟是……”说着,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方道:“竟
是家母后嫁给的张石匠!”
“哦?”富春子道:“他与你有何深仇?”
“按说也没有多大仇怨,”贾似道皱眉道:“只不过……似道家业微成时,
孝思难禁,让人暗暗将家母接回了临安。”
“夺人之妻,说的便是这个吗?”东府中除了我与吴七郎,此刻只有京东人
语在厅,他点头颔首道:“嗯,说起来的确有些理亏,但你接母来共富贵、享清
福,也算出于孝母,不能说全然无因,按说,若仅如此,也不至于仇不共戴天呀!”
孝母?我暗下喷笑,满厅中除了贾似道自己,恐怕只有我知道贾似道是如何
个“孝”母之法。
“似道为免张石匠纠缠不清,”贾似道面色略有些不自在,道:“曾派人
催石匠举家迁移,迁回原籍,不得上本府s扰。”
“还有呢?”雀使门下身边最为好奇的乌鸦硬是随众入厅,众人却于情面,
也不便说他,他这时看上去倒有些幸灾乐祸,道:“还有吗,只干了这点坏事,
算不得什么呀!”
纪红书一边忍笑喝斥,一边也似不信,道:“贾公最好不要隐瞒,若弄清此
事来龙去脉,果无深仇大恨,或可行‘骂辩’一策呢!”
贾似道微愠不语,半晌方道:“唉,似道彼时,也是年轻气盛,故有此失德
之举,我与他本无深仇,算起来还略有情分,怎会对他有其他恶行?”
京东人语道:“然则,那‘杀父仇’又作何解?”
贾似道摇头道:“这个委实不知,我也在疑惑,张石匠彼时年届五十,其父
早已谢世,何来什么‘杀父仇……”
“那么……”富春子脸上沉思,道:“你确定手中那物是石匠之物?”
“这却错不了!”贾似道低头细瞧帛画,道:“张石匠不知从何方得了一块
稀罕玉石,石上雕有亭台楼阁,园林田陌,衣冠往来,人物俱美,以玉石之微,
景中有景,石上繁丽之貌却历历能辨。尤为难得的是,这方寸之地还被其中遗世
桃源所凭倚的玉石底座占去了三成有余。玉石底部呈椭圆,上部之景望去顿失所
托,彷佛是建于空中的飘渺楼阁,似有云气飘来,饶有仙意,可谓构想玄奇,举
世罕见……”
说着,抖动手上帛画,续道:“石匠之子宁儿,彼时年纪与我相若,对玉石
雕琢极为沉迷,曾临摹玉石之景,欲加以仿刻。这帛画正是有回我去他家中时,
其子张宁正在临摹的,画中其中一幅图景的亭匾小字,还是他请我摹写的,我又
怎会错认?”
此言一出,我变得格外灵敏的知觉立时感应到有几人气息异常、心跳加速,
我默察一瞬,方游目寻去,一个是陆幽盟,一个是齐管家,这两人倒也难怪,因
我估摸,贾似道方才提及的玉石大约便是渡劫石了!但是另外一人呢,我怎地未
寻见,似乎离陆幽盟极近,身子被陆幽盟挡住,然而陆幽盐身后除了被挂灯映出
的一道长条影子,并无他人呀,莫非我的老丈人陆某,还能有两个心腔一起作跳
不成?
厅上众人,似乎只有我察觉到这三人声息异常,不,或许应该说,只有我知
道此刻的心跳倏变意味着什么,故此才会加以留意,而发现了那本不应存在第三
人。
蓦地,我思及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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