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打湿了粗糙的报纸,铅字微晕,模糊了一片。
她看了一眼时间,打车去了报纸上说的广场,她只是想碰碰运气的,却不想他真的在那里。
黄昏的广场,有跳舞的老太太,有下棋的老太太,有成群展翅的鸽子,和拿着鸽食召唤鸽子的孩童……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片宁静。只有陆则灵的心如擂鼓般焦躁。
那个陆则灵印象中严肃又古板的男人抱着一人高的海绵制作的毛病在地上写着字,身旁是个红色的水桶,周围有零散的围观者,只是他写的很专注,没有看任何一个人。
过去那么挺拔的男人如今却悄悄的弯了背脊,教了一辈子的书,最后被粉笔灰染白了头发。
陆则灵眼泪吧嗒吧嗒地落着,却迟迟不敢靠近。
他在写着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草书模得几乎一字不差,旁人都啧啧称赞着。
陆则灵一直不远不近的看着他。直到暮□临。他写完第三遍。才拎着水桶回家了。
陆则灵安静地跟着他,不远不近地看着他的背影,微黄的路灯为他笼上一层怀旧的光色,他明显老态的脚步,让陆则灵心酸得不能言喻。
他最后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停下。陆则灵慢慢走近,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在他身后喊了一声:“爸。”
好像隔着千山万水,又隔了世事变迁,所有的回忆都旧了。连语言都陌生了。陆则灵喊出那个称谓的时候,声音哽咽地不像话。
爸爸没有回头。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楼道的铁门。他拉开了门,却没有要陆则灵进去的意思。最后冷冷地回答:“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爸。”
铁门关闭的一刻,陆则灵已经泣不成声。透过铁门的缝隙,陆则灵看着爸爸蹒跚地往楼上走着,她贴着铁门听着他的脚步,直到声音消失她都没有离开。
陆则灵连着几天都去找爸爸,但是爸爸不知是不是故意躲他,不去广场写字了,问邻居,说他去旅行了,家里好几天没人。
陆则灵年假结束,无奈回去上班了,一连好几天都魂不守舍。
这才是最大的惩罚吧?这辈子她注定要孤独一生了。
休完年假,酒店人力资源找她谈了一次话。陆则灵又升了职,不必在宴厅服务,只用管理手底下的人员。新接手的工作很多,忙得有些不可开交,忙碌让她少了很多时间胡思乱想。和白杨分手后,反倒联系多了起来,大约真的是不爱,两个人的相处都非常自然,白杨的那些朋友都是见过世面的,对陆则灵和白杨的关系都不动声色波澜不惊。
白杨偶尔谈事的时候会拉陆则灵做陪,以女士为挡箭牌逃些酒,陆则灵偶尔也会仗义的替他喝两杯。
和盛业琛在见面,也是在这样衣香鬓影的场合。
一个大公司的庆功会,老板和白杨有生意的往来,白杨找了陆则灵作陪。为此还特意送了条新裙子给她,包装了一番。
她一袭杏色贴身短款礼服,搭配一双同色高跟鞋,很是显露身材,裙子也有些短,陆则灵穿着非常不舒服,坐下的时候都不敢乱动,生怕走光。席间她一直很安静,主持人上台的时候大家都起立了。陆则灵隔着高高的香槟塔,在光怪陆离中看见了盛业琛。他身边站着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大约是他带来的女伴,一袭黑色礼服看上去气质非凡,好像他那样的男人,永远都只有这样出众的女子才能与他相配。
陆则灵看了他几眼,最终移开了视线。
白杨晚上心情很好,喝得很醉,陆则灵和司机先把白杨送回去后才回家。
等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楼下的路灯又坏了几盏,陆则灵一边上楼一边算着工资,想着现在是可以开始着手买房子了,这事她没和和白杨说,白杨的朋友不少是干这行的,要他知道了八成给她半买半送了。
拿钥匙开了门。刚把鞋子换掉,身上还穿着礼服,门就被拍得啪啪啪得响。陆则灵眉头皱了皱,不觉也有些紧张起来。这大半夜的,谁还会来找她?她扣上安全锁,将门拉开一个小缝,就着客厅的光看向门外。
盛业琛醉醺醺地靠在门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的两侧,额头抵着铁门,满脸通红,眼底醉意朦胧。
陆则灵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放下安全锁。将他放了进来。
盛业琛脚步有些踉跄,一进屋就躺在了沙发上。陆则灵有些无奈,进了厨房给他冲了一杯蜂蜜水放在茶几上。
盛业琛双眼紧闭着,也没有动。陆则灵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想要去洗漱,却不想刚走出两步,盛业琛却突然起来了。
他人高马大,两步就跨了过来,身体像一堵墙一样挡着陆则灵。身上浓重的酒气熏得陆则灵有些晕。
“你怎么还没和他分手?”盛业琛像个耍赖的孩子,颇有些委屈地问她。
陆则灵眉头皱了皱,还没来得及说话,盛业琛又说:“你这穿的什么衣服?你上哪学的这些勾引男人的装束?”
陆则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他突然来势汹汹地捧起了陆则灵的脸,一个带着浓重酒气的吻落在了陆则灵嘴唇上。他的舌头像个强势的侵略者,在陆则灵口腔里翻搅,陆则灵觉得肺里所有的空气都被他挤走了。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抱着她,她像个失守城门的士兵,在他的攻击之下丢盔卸甲。他突然打横将云里雾里的她抱了起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她压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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