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我会一直重复念字母。你能不能照办?动一下表示可以。动两下表示不行。”
洁伊已经筋疲力竭,自从他第一次醒来,已过了两天,而她绝大部分的时间都陪着他。她不停地对他说话,说得喉痛声哑。她说的话是他从昏迷状态通往现实的桥梁。她知道他何时清醒、何时害怕,她感觉到他挣扎想要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回他动了嘴,她却因为太累而无法抓到他的意思。这拼字游戏是她所能想到和他沟通的唯一方法,但她不知道他是否能够集中神智进行。
她吸了口气,强打起精神。“好,现在我们开始,a……b……c……d……”
当她快将字母念完一遍,他的手臂却始终一动也不动。她几乎放弃了希望,也许她是操之过急了。陆少校曾经告诉她,斯迪的心智可能要过好几天,才能清醒到明白周遭发生的事。当她念到“w”,他的手动了一下。
她不再往下念。“w?”
他的手动了,只动了一次,表示“是的”。
喜悦穿透了她。“好,第一个字母是……b……”
她念到h时他动了一下。
再来是o。
然后他停了下来。
洁伊吃了一惊。“?谁?是不是?你想知道我是谁?”
他的手臂动了一下。是的。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除了第一次跟他说话的时候,洁伊不记得自己是否告诉过他她是谁。难道她以为过了五年,他还会记得她的声音吗?
“我是洁伊。”她柔声说道。“你的前妻。”
4
他一动也不动。洁伊感觉他似乎退缩了,虽然他没有牵动一根肌肉。她心中突如其来地产生一阵刺痛,她不禁自我解嘲:她指望怎样?他不能起床拥抱她,也不能开口,他说不定已经累坏了。这些她都明白,但她还是感到他离她而去。他是否懊悔太依赖她了?斯迪一直用一种很奇特的方式,令人遥不可及。也许他不喜欢现在陪着他的人是她,而不是不涉私人感情的护士。某些特定对象对你的服务是无法用金钱偿还的,斯迪不喜欢这样。
她不假思索便改变了口气,变得极冷静。“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动了两下。没有了。
她被推拒过太多次,所以现在他虽然没开口,她一样明白他的心意。这使人伤心。她闭了下眼睛,竭力自持,设法开口说话。“你要我留在这里陪你吗?”
过了很久他都毫无动静,接着他的手动了,然后又动了一下。不要。
“好吧,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她的声音又高又尖,她不等他有任何反应,便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他独自一人。她想留下来陪他,保护他,为他奋斗。天啊!如果可能,她甚至愿意代他承受痛苦。可是他不要她,他也不需要她。她一直怀疑他是否会感念她所做的这些努力,但他们两人之间的感应实在太强,使她浑然不觉地忽视了自己的直觉,让佛兰劝服她留下。
好了,至少她该让佛兰知道她的任务已经结束,她即将离去。她的难题依然没有解决,她得去找一份工作。她从钱包中掏出一枚硬币,打了个电话给佛兰。这两天他待在医院里的时间并不多,其实,今天他始终没有出现。
他立刻接起电话,听见他冷静的声音,帮助她恢复了一些自制。“我是洁伊。我要你知道我的工作已经结束,斯迪不想要我再陪他了。”
“什么?”他似乎颇为吃惊。“你怎么知道?”
“他告诉我了。”
“他如何办到?他不能说话,又不能写字。陆少校说他现在应该还昏昏沉沉的才对。”
“他今天早上已经好多了,我们用拼字的方法。”她意兴阑珊地解释。“我念字母,等我念到他要的字母时,他就动动手臂示意。他可以拼字,并且回答问题。动一下表示肯定,两下表示否定。”
“你和陆少校谈过没有?”佛兰高声问道。
“没有,我还没碰到他。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迪斯不要我陪他了。”
“去把陆少校找来,我要和他谈谈。现在谈。”
佛兰平常虽是个好好先生,不过有时候他也会发号施令。洁伊一面想着,一面到护理站去要人把陆少校找来。五分钟以后,形容疲惫的陆少校穿着手术衣出现了。他听洁伊说佛兰找他,二话不说便走向公共电话小声地和佛兰谈话。她听不见他说些什么,不过他挂断电话以后,立刻便派了一名护士随他到斯迪的病房。
洁伊在走道上等候,尽力控制自己的感情。虽然明知这就是斯迪所希望的,她还是觉得伤心。伤心的程度甚至比她离婚时有过之而不及。她觉得被背弃了,并且若有所失,好象失去了一部分的自己。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好了,这正是她认真过度而无中生有的又一明证。难道她永远也不会学乖吗?
陆少校在斯迪房中待了很久,护士们来来去去。半小时以后佛兰也到了,他的脸色很难看。他经过洁伊身边的时候,捏捏她的手臂表示安慰。不过他没有停下来和她说话。他也在斯迪房门后消失了踪影,房中似乎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洁伊找了张椅子坐下,静静交迭着双手打算下一步该怎么办。显然是先回纽约,然后再找个工作。但是她已经被踢出了商业圈,她不想回去。她不想离开斯迪,此刻依然如是。
差不多一小时以后,佛兰找到了她。他锐利地望了她一眼以后,到自动贩卖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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