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耳边心腹传来的命令,脸色有些微微发白。
但上位者发命,他儿子的性命还握在人家手中,秦国公向来忠心女皇,此刻又哪里有所不从。
阴央笑的队伍已经冲进了敌方阵营。
按理接下来,她就该发令,让所有士兵放弃交战,围堵而上,留下来的用弓箭歼灭,但她没有下令,阴慕华尖声提醒的时候,阴央笑已经被包围。
远处兵刃相交声冲天。
“国公,你是聋了不成。”阴慕华走过来,一拍城墙,秦国龚才收回眼神,下达迟到的命令。
这是在堆命,所有军队冲向漠国阵营,能回来的人,屈指可数。
朝廷刚刚才来命令,援军刚刚出发,今天的胜负成败,全在朝廷的援军会在几天内赶来。
附近的守军也有接到命令,但守军的存在也只是送命,比起漠国常年生活在苦寒之带的军队,实在不堪一击。
只希望这些同样守在北方的军队,能够多坚持上一会。
阴央笑的队伍,只剩下几人。
小重远远看着,看的魂不守舍,手臂被砍了一刀,噌噌流血。
统领的部队早就退后,挡在最后方,余将军看着远处迟迟不能拿下的几个人,气恼的只拍旁边的副将,却没看到一个守卫着自己的士兵,慢慢变换步子。
一击必杀。
冲向阴央笑的所在,与此同时,黑色的信号冲上云霄。
“撤。”
阴央笑低声叫着,高超的轻功发挥到极致,脚下几点飞出包围圈去,背后变成空防。
不知道从哪边,瞬间飞起漫天长箭,放大了小重的瞳孔,他本来就被迫,有意无意往那边逼近,眼下身子不受控制,待反应过来时,一阵剧痛,已经陷入昏沉。
迷糊中,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傻瓜,然后快马狂奔,但痛的实在没感觉,什么都迟钝了,日光在眼前落在山峰。
也许就这样死了,连最后一面也不见。
“你说可真?”
“绝对没错,那人是漠国人,而且,阴央笑作为将军,当场带人背离战场,临阵脱逃,这本就已是死罪。”
“哦?”
某人比了一个咔嚓的手势,“属下已经派人跟着,就算不死,这次,属下也能叫人死了,死无对证,谅华亲王也无话可说,毕竟是她的女儿,当着那么多士兵的面,跑的?”
“你以为谁会信。”
“不管会有谁信,您,都可以先把消息,不小心,走漏出去啊!要想让人翻不了身,这可是最好的罪名。”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至于华亲王,云起山的人,刚刚传来消息,掌管刑罚的六长老,已经到了。”
谁也不知道阴央笑那么疯癫的是跑去了哪里,知道的人,也都不会说,如同阴炙。
当京城里各种各样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她的日常生活里,只是把偶尔的带人出去散步,变成了就带着人到皓月府的后园子里散步。
千梓沐听着底下闹闹攘攘的讨论,忍不住就看了对面的女人一眼,她慢条斯理品着茶,当自己不存在。
他关上窗子,“那毕竟是你亲姐姐?你就不关心一下?”
“有用吗?”
阴炙回了一句,依旧慢条斯理,只是眼神有意无意在他脖子上溜达,那里的衣领很高,可要是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看见掩盖在其下的吻痕,千梓沐初始没感觉到,等到她半个身子凑过来,仔细替他整理衣领的时候,才差点闪过去一个耳光。
他抿着唇,“有没有用,你自己该知道。”
“哦!那我还真不知道。”阴炙整理完了衣服,玩味的挑起眼前人的下巴,千梓沐很不喜欢这个动作,皱着眉头躲开,倒也颇为习惯起来。
“我不知道了,沐儿可能为我解释解释。”她贴着耳朵说话,尤其喜欢这个动作,看着他羞得红晕从耳尖上蔓延“你不知道,我如何会知。”
“那刚刚沐儿的话?”
“你当我没说好了吧!”他恼怒的把人推开,推着轮椅要走,但许久没有自己这样走过,一时间竟然有些生疏,再恼火的时候,曦儿推开门进来,诧异的看着他,“公子。”
“没事,结下账,出来有段时间了,该回去了。”阴炙走过桌子,把人又抱了起来,千梓沐恼怒的打着她的头,“放我下来。”
“我们成婚都有多久了,还闹?”
曦儿脸羞红的别过头,又走出了门去,这好些日子下来,驸马与皇子的相濡以沫,不知道羡慕死了京城多少名门望族,要不是华亲王在外面打仗,公子又时不时进宫,各家各户的彩礼早堆满了王府。
纵使如此,出门时,还是容易被别人家公子缠上,但驸马不理不顾,眼中始终只有自家公子一个,让他这个小厮都觉得倍儿有面子起来。
马上要过年了,京城里十分热闹,天际阴沉,隐约又开始飘雪,千梓沐最近特别能闹腾,哪怕知道只是给人看笑话,还是要闹,眼下可不,阴炙抱着人走了没几步,看着远处泾河里飘啊飘的花灯,又开始吵闹,“我的轮椅。”
“没有。”阴炙拒绝,顺便让他看看后面,曦儿没有跟上来。
“曦儿了。”
“回府了,他怎么知道咱俩往这边走了对吧!”
“阴少言!”
“妻主在,正君有何吩咐。”
千梓沐气得直哼哼,冲着人胸膛咬了一口,阴炙也不喊疼,只是摸着他一头黑发,“你的腿。”
“治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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