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做主便好。”皇后这才发现两人已踏入毓秀宫正殿,殿门紧掩,殿内只留二人,皇后左右不安,叫了声:“陛下……”
素芳拉她入怀,两张脸紧紧相贴:“你都答应了,不准反悔。”
那日,毓秀宫正殿先是传来皇后的推拒声,接着是陛下婉言相劝声,再然后是……侍在殿外的宫人皆不约而同掩嘴笑,心下琢磨着大皇子快有弟妹了——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李白《长干行》
第四卷我已成魔(上)第76章
“臣恭送大皇子殿下,倾君大人。”范岂之拱手,目送楚秀携清月离了御书院,心中更是萌动不安。
陛下专宠千悦宫太后的亲侄女程嫔已是众所周知,倾君失宠多日,人虽是憔悴不少,然绝代风华丝毫未减,反而平添几分娇弱,可谓得上“病若西子胜三分”。
更令人倾羡的是倾君大人文思泉涌,才思敏捷,论到吟诗作词,连当代文人雅士也少有能出其左右。
妙人啊,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范岂之笑容满面的踏出宫门,等候多时的家仆见自家老爷出来了,便令降下轿角,范岂之前脚刚踏上软轿,后面就传来孙传长的声音:“二叔,二叔!”
范岂之皱眉,这小侄是长姊的宝贝疙瘩,却又将纨绔子弟骄奢淫逸的坏脾性习了个惯,胸无墨点,不学无术,若不是凭着范岂之为他奔走举荐,怕是连个一官半职都捞不到,如今好不容易替他谋了个闲职,他倒也通晓感恩戴德知恩图报的道理,前不久拉着范岂之说要好好答谢,范岂之笑纳,谁料竟是去烟花之地,气得范岂之当场拂袖而去,气恼不已,好几日都对这个小侄闭门不见,没想到他今日倒候在宫门外。
范岂之没给他好脸色看:“传长,你来此作甚?”
孙传长点头哈腰:“小侄自是等候二叔多时,今日小侄做东,请二叔前往秋水坊品茗,二叔可否给小侄一个薄面?”
秋水坊倒听人说过,算得上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茶楼,雅致不俗,多有文人骚客聚集于此,品茶论诗,颇负盛名。
然与之相应的,秋水坊的价钱也高的骇人,随便一杯花茶便要好几两银子,且不说那些个名贵的绿茶红茶,没个十几二十两肯定不敢叫。
范岂之心思神往久矣,也没琢磨孙传长意味深长的眼神,便应诺前去。
到得秋水坊,请入雅间,才发现里面还有人,经孙传长一一介绍,皆是商贾家的公子,出手阔绰,对范岂之这类的名士更是敬佩不已。
几番客套恭维,范岂之也是喜笑逐颜,没了芥蒂。
这时,有人敲响房门,孙传长像是早有所料,忙叫道:“进来吧。”
门应声推开,好几双眼睛直直的射向门口,一名素衣男子抱琴而入,微微低头行礼道:“竹渊见过各位爷,不知爷都喜欢听什么样的曲儿?”
话音未落,一名轻薄子弟便上前握住竹渊的手,调笑道:“只要是你弹的,爷都喜欢听。”
竹渊不动声色的推开他,来到琴座前坐下,调校好弦音,温和笑言:“不若先弹一曲《盛唐夜唱》。”
众人皆称好,竹渊十指灵动,流畅的琴音顷刻流泻而出,在满屋弥散开来,此景此曲,茶香愈浓。
孙传长撞了下范岂之的手肘:“不错吧,二叔。”
范岂之啜饮了一口茶,端看满座皆将灼灼目光投向竹渊,不由得叹了声:“可惜啊……”
琴声嘎然而止,竹渊吃痛的收手,几丝血线从指尖渗出,竹渊遂起身行了一礼道:“竹渊失礼,扫了各位爷的雅兴。”将受伤的手放在身后,便欲告退。
众人哪肯轻易放他走,正在发难之际,一个珠圆玉润的声音响起:“不若让我替竹渊向各位赔不是可好?”
明艳不可方物的少年一手执白玉酒杯,一手执壶,对着座中一人举杯:“桓忻先干为敬。”仰头将整杯酒水倒入嘴里,那人早被桓忻的艳色惊得目瞪口呆,施施然不知所谓。
如是行酒,到了孙传长。孙传长在脂粉堆里打滚多年,此等绝色虽是闻所未闻,但还是最先回过神来,不怀好意的将桓忻纤腰一抱,说道:“酒要这样喝才好。”接过桓忻手中酒杯满口饮下,对准桓忻的嘴灌了进去。
竹渊呆得忘了受伤的手指,眼珠瞪得快要跳出来。
桓忻咽下酒水,媚笑着推开孙传长,又斟上一杯,递到范岂之面前:“这位爷想要怎样喝?”不等范岂之作答,便将满满一杯酒含在口里,双手捧了范岂之的脸,口对口将酒喂下。
敬完酒,桓忻将竹渊手一拉,大大咧咧的出得门去。
满桌除了孙传长与范岂之外诸人皆捶胸顿足叫悔不已。孙传长得意满满,范岂之失神的望着门外。
当下便有人提议去倚鸾楼寻乐,范岂之稀里糊涂的上了贼船……
月过中天,竹渊站在昔日聚芳阁今日黄泉酒肆的阁楼上,不置一词的看楼下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俨然一派盛世景象。
桓忻轻抿一口薄酒,揪心之苦浮上心头,黛眉轻蹙:“你怎么不问我为何帮你解围?”
竹渊回头,一张素颜光影交错下展现别样神采,只听他怨懑道:“你要是向我打听乐公子的下落,我只能说不知道。”
美艳绝伦的少年优雅一笑,举起酒杯:“竹渊公子好大的火气,在下搭救公子并非别有图谋,实为一人饮酒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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