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是流血过多还是让他无法面对的疼痛,终于在杜宇阁的呼唤声中晕了过去。
就像是做了一场冗长而无止境的梦,梦里有杜宇阁一声一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常禾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人影,他只能大声去喊杜宇阁,可是喉咙很痛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后来这种痛转移到了腰间,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却丝毫没有缓解。杜宇阁又在叫他,眼皮很沉却怎么都睁不开,常禾说不上自己是热还是冷,反正哪里哪里都不舒服。他又想起杜宇阁被挟持的画面,他没事吧?应该会没事的,他都听见杜宇阁在叫他了。没事就好,自己怎么疼都无所谓了。常禾放弃了对疼痛的抵抗,迷迷糊糊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又睡了不知道多久,常禾的意识开始逐渐清醒,他听见屋子里有人说话。
“他还没醒吗?”这声音听起来像是祝冰。
“没有,之前好像伤口又疼了,还发烧了,于是让医生给加了止疼泵和退烧药,就好像又睡着了。”这是杜宇阁,他的声音就像一针镇定剂,让常禾觉得特别安稳。
“人抓着没?”
“抓着了,警察说等常禾醒了再来做笔录。”
“那小子太混了。”
“哎。”杜宇阁叹了一口气,便没有他的声音了。
真好啊,杜宇阁真的没事,自己这一刀没白挨。常禾感觉自己的嘴角都因为这种想法弯了起来,他一直给杜宇阁添麻烦,这次怎么都没再让杜宇阁因为他受伤。
受伤!常禾突然想到杜宇阁还挨了一下子啊,那伤口怎么样了?
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杜宇阁和祝冰的脸全都出现在他面前。
“你醒了啊?”祝冰笑着问他,“醒了就好,想吃点什么吗?”
“哥,你胳膊没事儿吧?”常禾绕过了祝冰的问题,转而问杜宇阁。
这让祝冰很受伤,只听那人嫌弃的哼了一声,转而酸溜溜的对他们说:“你们好好说说话吧,我出去抽个烟。”
二十九
病房里剩下他们两个人,原本面无表情看着他的杜宇阁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苏醒而欣喜。
常禾心口一颤,不自觉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可怜巴巴的看着杜宇阁,说:“哥,你怎么生气了?”这样乱七八糟的杜宇阁真是从来没见过呢,头发乱蓬蓬的,满脸胡子拉碴,眼下也是一片暗色,整个人都特别没精神,一定是他太担心自己才会气成这样吧。
杜宇阁沉默了好半天,才说:“你现在倒是学会自作主张了。常禹的那一刀算是扎偏了,再加上你衣服穿得厚,没有碰到肾脏,这要是再往里一、两公分,你这条小命就难保。”
“我哪有啊。”常禾小声辩驳道,“我一直都挺听话的。”
“算了。”杜宇阁没多说,只是起了身给常禾倒了杯水,然后在被子里插了一根吸管,粗暴的塞到常禾嘴里,常禾哪敢不喝,一边喝着还一边偷眼看杜宇阁会不会消一点气。
常禾醒了,杜宇阁虽然松了一口气,可困扰他的却是自己被常禾救了的事实。由于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一直以来杜宇阁是将常禾放在自己的羽翼下保护着的,不想让他受伤,不想让他难过,这是属于他的一点偏执。常禾的伤让他很生气,生气常禾自作主张的救了他,生气常禾让他担心了那么久,所以他是想揍常禾一顿的,又无奈这家伙还受着伤,所以常禾醒来了,他也没什么太好的态度。
至于常禹,送进监狱关几年都不解气,等出来还不是一种威胁,还得再想想别的办法才好。
喂水的过程中,杜宇阁一直皱着眉,脸上没任何笑容。
“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有了水的滋润,常禾觉得自己有些力量了,但他胃中空空,半杯水喝进去在里面直晃荡,他松开吸管,便去拉杜宇阁的胳膊,没想到却碰到了杜宇阁的伤口,杜宇阁皱着眉倒吸一口凉气,在常禾歉意的注视下把杯子放回到茶几上。
杜宇阁站起来想出去透口气,在常禾床边守了一天一夜没睡的他现在都没什么精力顾得上自己的伤,祝冰说出去抽烟,他现在也想来一根提提精神。
杜宇阁刚要走却被常禾拉住了袖子,杜宇阁看着常禾,常禾却像捧着珍宝一样用还打着吊针的手捧起了他的胳膊,然后轻轻的解开衬衣口子,将袖子挽起来。
常禾盯着那条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纱布的胳膊看,牙齿咬着嘴唇半天没吭声,也就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大滴眼泪滴到纱布上,渗了进去。
“都怪我,哥,你别生气了,这都是我的错,你疼吗?”
“我没怪你这个。”杜宇阁收回了胳膊,笨拙的系上扣子。“等你好了我们再算账,你要是困的话就再睡一觉,如果不困我就给警察打电话,他们说还要给你做个笔录。对了,常禹被抓住了,你昏迷的时候,你爷爷奶奶也来看过你,等你好了,他们还想跟你谈谈。”
杜宇阁公事公办的交待了在常禾昏迷阶段究竟都发生了什么,然后转身出去了。常禾一个人在病床上,愣愣的望起了天花板。果然杜宇阁还在怪他啊,否则也不会这么冷淡的。
楼梯间里也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北风吹得杜宇阁一下子就精神了,他四处望望,找到了躲在角落里抽烟的祝冰。他走过去,伸出手来,祝冰心领神会,递给他了一根,并给他点上了。
“你都多久没抽烟了?”祝冰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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