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河笑笑,“是。”
“那先生听说过季清河吗?跟先生同姓呢,就是以前皇上身边的那位大贵人,听说因为谋反被抓了,后在狱中服毒自尽,这事是真的吗?”
在这漠北边关,知道季清河真实身份的,只有戚峰戚越两人。所以当其他人向季清河问起关于他自己的事时,心下却很不是滋味。
“胡说什么?没事做?都去捡些干柴回来。”一旁的戚峰,看了眼季清河,突然朝其他几人呵斥到。待其他人出去后,才向季清河小心翼翼问道:“先生,他们都是有口无心,您别跟他们一般计较。”
在常人看来,事情也确实如此。季清河苦笑了笑,道:“无碍。”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将军,将军回来了!”
“快来人,将军受伤了!”
“怎么了?在流血,快,扶将军下马!”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突然听见有人受伤的声音,两人皆是一愣,连忙起身,朝外跑去。随同戚越一起出去的士兵,皆是好好的,唯有戚越一人受了伤,垂下的右臂简单的包扎了下,鲜血顺着手指流到雪地上。
“将军?”戚峰一看,冲着其他几名士兵没好气的吼道:“你们怎么回事,连将军都保护不了?”
“够了,拿伤药过来!”戚越语气一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皮外伤而已,大惊小怪,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
季清河看了看戚越的伤臂,说道:“将军,我以前读过几本医书,略懂几分医术,你让我瞧瞧吧!”
众人立马让开了道,戚越的右手小臂上,露出几道被利器所划的伤痕,往外渗着殷红的鲜血。这确实是皮外伤,止血消炎过几日便可结痂,可戚越似乎整条手臂都动弹不得。季清河用手指按了按伤口,朝戚越问道:“感觉疼吗?”
“不疼,整个右臂都毫无知觉。”看戚越的神情并不像是装的。
“这伤是怎么弄的?”
旁边的一名小兵回道:“我在林中不小心踩中了猎人捕猎的陷阱,将军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季先生,你会医术,你赶紧救救将军吧!”
“放心吧,伤口没有中毒的迹象,之所以动不了,可能是因为猎户在陷阱上涂了麻沸散,药效有点猛,暂时这条胳膊都动不了。等到明天早上,药效过去了,自然就能动弹了。”
听到没有什么大问题,大伙这才松了口气,散开了各自做自己的事。季清河戚越面前坐下,替他处理伤口,用烧酒消毒,上止血药,再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动作干净利落。“将军,我脸上是有花吗?”
就算他感觉在迟钝,头顶那道注视着他的目光也能感觉到了,灼热的视线,就差在他脑门上灼个洞出来。
“比花好看。”淡淡的四个字,让季清河手上的动作一顿,面无表情,当作没听见般。“伤口结痂前注意不要碰水,忌酒忌辣,半月便可恢复。”
“多谢!”
收拾好后,两人坐在火堆前,看着外面戚峰和其他人一起忙着给火上烤着的野兔子上调料。季清河拾了块柴火,丢进火堆里,火焰燃得更旺了些。良久,才开口道:“将军,我有一事不明白,希望将军能如实回答我。”
“请讲!”
“我与将军,向来无半分交集,萍水相逢,将军却对我处处照顾有加,以我现在的身份,将军难道不应该抓我去见官吗?”
“何错有之?错都没有,为什么要抓你见官?就算有,我也未必会。”
“为何?”季清河好奇的看向了戚越,只见后者定定看着他的眼神,似乎要将人吸进去般,薄唇轻启,“先生如此聪明,当真不知缘由?”
又来?季清河撇开了眼神,努力按压下心头的那丝悸动,耳根子不由得泛红,要是还不明白这戚大将军什么意思,那他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大泱好男风之事并不稀奇,只是这铁血将军突然这般对他示好,着实让他又惊又愁呀!
气氛逐渐微妙了起来,眼前那火堆里,橘红的火苗跳跃着,柔和的光撒在身上,是那么的温暖。
半响,戚越开口,道:“清河,我可以这么叫你吧?在你的眼里,我看见了别人的影子。”
蓦然间,哪只握着掏火棍的手抖了下,随之又渐渐收紧,修长的手指,捏的指尖一阵阵泛白,在心脏的那个地方,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拽住,拽的生疼,让人喘不过气来。良久,他言道,“白云苍狗当今日,人生忆梦转瞬时。那个梦,早该醒了。”
“对不起!”
“将军不必跟我道歉,如若不是将军,可能我已经葬身在这漠北边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往事如何,都不必在执着。”季清河长叹了口气,无奈笑道。
“如此,也好!”戚越望着季清河的目光,有些许温柔,些许霸道。那温暖橘红的火光,映在侧脸上,垂下的眼,不知在想什么。
“将军,先生,兔子烤好了,来尝尝?”戚峰拿了一只木棍串着烤好的野兔过来,只见那肉外焦里嫩,隔好远都能闻见香味。
“没想到戚副将烤野味的手艺,如此不错,弄的我都馋了。”季清河站起身来,说着:“那将军这儿,就劳烦戚副将了。”
话落,季清河径直走了过去,戚峰看了看他又看看戚越,摸了摸脑袋,不知所云,“怎么我刚来就走了?将军,你们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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