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周山带着一众干警涌进厂房,开始做善后工作。
李倦深卧底过年,终于可以恢复身份,去拿属于他的战功,重新回到正常生活的轨道。
赵胤与周山交代丁一墨和贾青君尸体是怎么回事时,子鹤走到李倦深身边,笑着道:
“大师兄,我总算也帮了你一些忙了。”
李倦深才联系过专案组的同事,正长舒一口气,觉得浑身放松,此刻听到子鹤的话,他笑着揽住子鹤的肩膀,爽朗道:
“叫什么大师兄,土里土气的,叫我李大哥。”
“……”子鹤扯了扯唇,“李倦深,你要点儿脸。”
他无论是厉鬼魂,还是这具旱魃肉身,都是李倦深祖宗辈的。
还‘李大哥’?李倦深也不怕折寿。
“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李倦深爽朗一笑,一拍子鹤肩膀。
随即上下打量了一遍,不仅没有想到子鹤如今能修成旱魃身,跟他上一世的死也是有千丝万缕的因果关系的。
反而还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夸赞道:“不错,看起来挺硬实。”
说罢,他转身便去忙了。
子鹤看着李倦深的背影,心里想:
李大胡子应该会过的很幸福。
毕竟,心大。
雾气越来越重,四周高楼建筑的楼顶都笼罩在了白雾之中,像有一个白茫茫的怪物,吞噬掉了楼顶,在一点点向下侵袭。
周山与赵胤交涉过后,狠狠拥抱了下弟弟,与陈铳等人聊过,让他们一个一个做笔录——
在周山看来,弟弟的新男朋友丁一墨,才在一起没两天,刚跟父母公布过,居然就……又……死了,实在是一件悲伤的事儿。
尽管弟弟脸上看不出悲伤,甚至还装作很坚强轻松的模样,但周山还是有点心疼。
他想,这会儿实在太忙了,晚上回家,得跟弟弟好好聊聊,开解安慰一番。
他又想:万一弟弟觉得自己克‘妻’,那可太可怜了。
必须不能让弟弟有这样的心结,弟弟还年轻,得忘记过去悲伤,迎接新生活才行。
不过,这才多长时间,弟弟都交往(去世)多少个男(女)朋友了,他却还始终……单身着。
“……”唉!
……
而所有人笔录的整体意思就是:因为丁一墨要离开公司单干,贾青君并不同意,最后两人冲突中,双双毙命。
璀璨的明星无意间卷入一场持续千百年的恩怨,成了恶人行凶的工具。
人生喜悲都太快,大起大落最终都将隐没在时间的长河里。
即便有时错觉,以为当下会是永恒。
可历尽沧桑后才发现,那时候的一切,都只是沧海一粟。
子鹤一行人离开时,尸体也一并被抬走了。
陈铳在坐上紫玄观的吉普车时,回头看了眼赵胤。
赵胤摆了摆手,“各自安好,一切都没有变。”
陈铳点了点头,拢了拢自己的尾巴,坐上车的时候,又看向子鹤。
子鹤想了想,突然朝着陈铳道:“等一下。”
“!”陈铳瞬间亮起双眼,跟在他身后的狗子也期待的回头看过来。
“晚上去你家吃火锅怎么样?咱妈晚上有空吗?”子鹤蹭饭蹭的理直气壮,还点菜。
“……”赵胤眉毛抖了抖,“等一下。”
说罢,他走到一边去给母亲打电话。
子鹤嘿嘿笑着,朝着陈铳和狗子直挑眉毛。
那边赵胤电话打完了,回头便朝着子鹤和陈铳等人点头。
狗子笑的像刚吃了糖一样甜,容浩消失后,大家过去的苦难像也跟着容浩离开了,每个人都感到一身轻松——仿佛新的生活,从这一刻,才真正的开始。
有的人的终点,正是别人的起点。
“去临海蓝湾。”陈铳朝着司机徒弟道。
狗子将降魔杵放在后车厢,也开开心心的上了车。
克烈抬头瞄了一眼一直站在师父肩头的三师兄曹子祥,有些嫉妒,它昂起头,扬起尾巴,高傲的上了子鹤那辆法拉利。
曹子祥看不惯克烈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便扬声道:“子列,你怎么居然不会说话?你喵一声我听听。”
克烈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侮辱,坐在后排转头瞪着曹子祥,闭紧了猫嘴,一边在心里发誓永不开口猫叫,一边脑补手撕猫头鹰的味道。
曹子祥在克烈的目光中舒展了下翅膀,骄傲的昂头。
赵胤在肩头的猫头鹰脑袋上拍了下,曹子祥蒲扇着翅膀,因为不愿意跟一只猫同车,从开着的车窗钻进了已经启动的陈铳的吉普车。
赵胤往法拉利副驾车门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没跟上来。
他回头看过去,云雾中妖美的少年长发松松一束,穿着的麻布长袍一并脏兮兮的沾满了泥土。
每每注视子鹤,他都忍不住反复感怀。
内心无法平静。
“怎么了?”他问。
子鹤站在原地没有动,反而朝着赵胤招了招手。
“?”赵胤虽然疑惑,但见子鹤不动,心里嘀咕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又走回子鹤身边。
子鹤这才凑到赵胤耳边,低声道:“你不牵着我的手,我就不走。”
“……”赵胤脸瞬间通红,耳朵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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