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遇到了游晨舒。
早间传闻仙界明宿星君坐下有一弟子名为游晨舒,字子朝,号木玄君,天资过人。尤其是在下棋方面,棋局之精妙,用子如流水,破局于死角,胜棋于无形。可谓是天铸之才,无人能及。
都闻天之骄子,大多都是易恃宠而骄,总喜欢自视清高,设立各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规矩。
当然,游晨舒也一样。
游晨舒从来不轻易和别人下棋,不知道是因为名声在外,传的太神,故此不敢和别人一比,又或者是真的棋艺超人,不屑于和粗鄙之人下棋。
有时候有些人越是让人觉得无法超越,越是好奇想要一探究竟,犹如卵欲击石一般,虽知胜算不大,但终不见其技终不能服其人。
方括本在去明宿阁的路上就下定决心,若是游晨舒不与他下棋,他就软磨硬泡,死缠烂打,总之最后无论如何也要让游晨舒和他下一盘棋,不为别的,只想领教一下棋圣的厉害之处。
谁曾想,他才刚一提出,游晨舒就答应了。但有一个条件,谁若是输了就在对方身边待一百年,美名曰:切磋棋技。
方括本就觉得这人能够答应的这么爽快,已经是受宠若惊,哪里还会管什么条件不条件的。细细想想,一百年时间算起来也不算长,凡人一年,天界一天,估摸着也就是一百多天的日子,若是输了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也就没曾多想,就答应了。果真是少时太年轻。
方括此生都不会忘记,那天整整下了一夜,他也就输了一夜。算起来时间就是输给了游晨舒二十七万二千七百年。
时至今日还剩下二十万二千五百九十二年,这是算上六万年之后的……方氏一族几万年来上至跟随天帝平定三界,下至人间入朝为官不计其数,虽说没什么立下战功,但怎么着也算是名门望族,从来没有出过像他这么丧心病狂的败家子。他自己在三界风评不好连累族中老父受人背地里辱骂也就算了,现如今居然就这么将自己抵押给别人了,若是元直上仙知道这件事,恐怕得当场气的魂飞魄散。
游晨舒深知此事厉害之处,所以每每就用此为借口,让方括不得不投降,果真是不能随便听信民间传言,什么天之骄子,什么天赐奇才,都是骗人的,刚刚相处的一千年在方括心中对游晨舒的定义就只有三个字:王八蛋!
也是从那夜输了以后,方括发誓此生都不会在碰棋盘,称得上所谓的浪子回头金不换了。但是游晨舒倒是打着切磋棋艺的由头,用他用的甚是顺手,大到冲锋陷阵,小到端茶倒水,简直一点都没有把元直上仙的放在眼里。堂堂元直星君独子,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想着也应该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一步错步步错,一个不小心,等在回首的时候,两人却已成了携手渡洲的同船人。
小时燕儿从屋过,半座楼阁小半天。深秋刚至两三分,庭院已是败秋景。三界最大的明宿阁阁主转醒一事,霎时三界人尽皆知。恰好此阁主天生就是一个爱闹腾的人,明宿阁诺大的地方,愣是在他醒后热闹了几分。
前来看望之人数不胜数,到让他自己昏了头,六万年未见过天地,已面目全非,天界且之中修为浅显的小仙人已更替了好几波,就连高高在上的天帝都已经换了人。
方括将手里剥好的花生递给游晨舒道:“在你沉睡的第三万年,天帝子远力战妖族,妖族已是强弩之末,大军一到就已投投降,没成想狐族天性狡猾,天帝未料到,故折于途中。”
游晨舒心头微微一痛道:“我曾与子远共同长大,我视他为兄长,等来日得空了,领我去仙碑台祭一祭他吧。”
“尸首都未寻到,对着一堆衣灰又有什么好祭的。”方括没好气的说出去这句话,将手中剥好的花生尽数放在游晨舒的手中,他心中就是恨透了之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帝。
游晨舒知道,但是他又不知道。
天帝子远的根源与游晨舒和方括的渊源颇深。年少时候他们曾经共同在长青上仙座下读书写字,凡间有一个说法,但凡在同一个私塾求学过,就能称得上师兄弟,而子远与他们两不但同老师,还一同写作,上学堂,并肩作战过。
天界也从来都不排年龄大小,外貌老少年长,全靠自己兴趣,所以根本分不出谁长谁幼。游晨舒之所以称子远为兄长其一是因为他是夜焰的兄长,游晨舒与夜焰相交甚深,也就随夜焰一起唤他一声兄长,其二是他万事之前都懂得顾及他人感受,性格温和,待人有礼。故此他于游晨舒而言永远是兄长。
至少在他心中是这般。
游晨舒问道:“现在天帝是谁?昭双还是……”
“自然是大殿下。”方括道。
游晨舒将手中花生放在口中加了个干净,好一阵才笑道:“昭双,这小子,小时候还跟我整天要五只,这做了天帝,也不知道适不适应。”
方括笑道:“能让你操心之事还真多,如今的天帝虽年轻但却并无半点气盛之意,况且不是还有殳城君,兄弟二人,可谓是天界两把利器,故此,三界尽数匍于脚下。”
游晨舒一怔,好一阵才从方括口中理解出来这个殳城君到底是谁。确实是他多虑了,有一个能够执掌天劫的人做辅助,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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