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应该啊,温枫温近侍人呢?
关无绝刚露出询问的眼神,还没开口云长流便知晓了他的意思。
“找温枫”
关无绝无声地歪头一笑,以目光坚持追问。
云长流敛眸沉思了一瞬,这时候突然冒出一个坏主意。于是教主面上一沉,开口道:“你刚刚才苏醒,本座本不愿刺激你,不过既然护法执意要问……”
云长流轻叹一声,煞有其事地冷下脸:
“温枫么,本座不要他了。”
关无绝一愣,完全没反应过来:“您说……什么?”
云长流盯着关无绝许久,肃然坐直了身子,冷声道:“你们瞒着的那些事,本座全都知晓了。温枫欺瞒主子,大逆不道,本座已免去他教主近侍一职,先罚他两百戒鞭,再禁闭静思一年。”
----关无绝瞳孔猛地一缩!
就在这一瞬间,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四方护法,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
下一刻,教主陡然翻身将护法压在床上,动作虽仍是小心,却带着几丝罕见的霸道,甚至隐隐觉出几分怒气和痛心来,“本座那么疼你……护法却骗的本座好苦!”
“事到如今,再给你最后一次会……”
“护法是解释,还是不解释?”
第47章 子衿(5)
有那么一瞬间,关无绝被云长流这几句话吓得仿佛天都要塌了。
他心跳如擂鼓,脑子里转眼间划过千万个念头,包括“把温枫剁了的时候该分成几块”、“陪教主殉情的时候合葬在哪里比较好”和“不对还是该去求老教主帮忙把教主打晕了囚禁起来直到一切结束”……
但是也仅仅是一瞬间,护法就立刻冷静下来了。
别的还好,唯独如今瞒着教主的这件事,温枫是粉身碎骨也不会说的。再说……要是真的捅出来,教主也不会是这么个还能笑得出来的反应。
----呵,教主这是在诈他呢!
关无绝明白过来立刻就不乐意了。平素都是只有他骗教主的份儿,结果刚刚险些落到“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鹰啄瞎了眼睛”的境地----虽然这等比喻实在不敬,但绝对贴切。
云长流居高临下,将护法的神情变化尽数收入眼,见关无绝冷然睨着他不说话,就知道这一招没成。
果然,只听护法将唇角一勾,“属下这里是无可奉告,却不知您从温枫处听了什么瞎扯,不妨给无绝讲讲?”
云长流暗暗叹了口气,不免略有遗憾。不过他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更多的是报复性地吓他一吓。
教主放开压制着他的,自己坐起身来,不悦地道:“哪个在瞎扯,护法自己清楚。”
关无绝理亏。现在教主已经猜到自己有事隐瞒,投来的眼神便时不时叫护法如坐针毡,他急忙顺坡下驴换了个话题,“教主,温枫到底……?”
云长流道:“禁闭,没骗你。”
居然真的被关禁闭了?
护法忙追问:“这是为何?”
云长流语气漠然道:“联合大逆不道的四方护法欺瞒本座。后者本座罚不得,只好把温近侍关起来了。”
关无绝:“……”
护法顿时又心虚得低下头不敢接话了。他人事不省地睡了这么几天下来,都弄不清事态究竟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教主究竟是知没知道点儿什么。
云长流见关无绝总算消停了,便自己起身更衣梳洗。
他习惯早起,今儿却跟这人在床上闹腾了老半天,早就过了平日的时辰了……这倒不重要,他心里是惦记着该尽早传关木衍过来瞧一瞧护法,该用什么药莫要误了才好。
关无绝倒是想上前服侍,却知道以自己如今的状态大约只能帮倒忙,只好窝在被里看着教主,问:“您要禁温枫多久?”
这时云长流正将外袍往肩上披,闻声无可奈何地侧过一点脸来,道:“本座倒是恨不得真关他个一年半载……可惜。”
以逢春生的毒性蔓延之快,如若温枫真的被禁闭上一年多,出来也只有给教主扫墓烧纸钱的份儿了,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关无绝摇头笑道:“您若真这么干,温近侍绝对受不住。绝食割腕都是轻的,就怕他没挨几天便一头撞死在静室里。”
云长流摇头叹息一声,这他当然知道。所以也只能过个五日就把人放出来。
他又看了关无绝一眼,情绪复杂地低喃道,“一个个的,都这般无法无天,就仗着本座疼你们……”
……
云长流派人往药门去传关木衍,没想到片刻之后,来的人却叫两人都意料不到。
居然是阿苦。
离教之前云长流便嘱咐温枫给阿苦调换了住处,从养心殿旁的暖阁挪到了药门附近。一则是暗含了疏离之意,想以这种方式委婉地拒了阿苦的心思,二则也方便他调理身子。
这么一搬家,云长流便不怎么见着这人了。自他归教之后,阿苦这还是第一次站在养心殿里。
“关长老说,人醒了就不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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