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村民纵然有错,其余没有这罪愆的人又为何要受这个罪呢?咱们家的田也一样旱,连我也一样挨饿,难道你就忍心?还是说,你也怨恨我?恨我放你走?”
司马佳说得情切,虺圆满却无所回应,只是用悲哀的眼神看着司马佳,欲言又止,道:“天快亮了,你睡一会儿吧。”
司马佳自然不愿意,但虺圆满以一手盖住了司马佳的眼睛,浓浓的困意便覆盖上来,司马佳极力抗争,但毫无用处,很快便失去了实感,陷入迷蒙之中。
司马佳醒来时,已经是清晨,阳光从窗格子中透进来,鸟鸣在他耳边回荡。司马佳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穿得齐齐整整,若不是印象十分清晰,简直要怀疑昨夜的一切不过是春梦一场。但当他站起,走到供桌前,发现盛酒的碗已空了时,又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司马佳下山后,竟下了一场大雨,这雨持续了很久,把干涸的溪水都重新填满了。村民们以为祈雨起了效,都拿出家里最后的一点东西来,登门拜谢司马公子,想让司马佳再去几次。但司马佳一一回绝了,在家闭门不出,静静等待。
果然没过几天,司马佳的肚子便鼓起来,一天一天地变大。虺圆满的表妹来探望嫂子,见嫂子又有孕,自然问起,司马佳便将那晚的事情告知了表妹。表妹一是挂心虺圆满,同时也担心起司马佳来。
“老舅他住到很远的地方去了,我现在就启程去找他,若是不能在你临盆前赶回来,谁能给你接生呢?”
“我记得还有个牛大夫,”司马佳道,“只是他没有麻沸散,顶多我忍一回疼便罢了。我已叫马四去镇上找了。”
“那我也还是去找老舅吧,”表妹道,“不喝麻沸散,看不疼死你!”
司马佳苦笑了笑,不知怎么的,他现在竟不觉得这疼痛是什么顶天的大事了。肚子大起来之后,他也去过山上的龙王庙几次,想再次见到虺圆满,但都失落而归。即使他身怀他的孩子,他也不出现,那想必便是难再相见的了。
表妹一走便没消息,两个月后,司马佳的肚子已是足月大小,令他不安的是,不但表妹没回来,连牛大夫也没找到。马四跑了好几趟,不仅跑镇上,还去了县城里,到处寻找,也没看见牛大夫。眼看着孩子随时要临盆,可接生的人一个没找着,马四也急得上火,天天往外跑,最后还真领回了一个人来,只不过不是牛大夫,而是孙妈。
孙妈是被马四从家里挖出来的,一听说少爷有事,她随便把家里料理了料理,赶紧的便来了。一看司马佳这么大的肚子,孙妈也是吓了一跳,再听司马佳大致说了说这是怎么回事,孙妈便拍胸脯道:“少爷,你怎么早不找我?姑爷不在,我照顾你!生完孩子的月子,我也都包了!”
司马佳千般感谢过了孙妈,自己摸着肚子,皱着愁眉,若有所思。
司马佳腹痛那日,天阴阴的,没有太阳,又偏不下雨,闷得人透不过气来。胎儿在腹中大动,司马佳疼得说不出话来,冷汗像水一样地流。马四着急忙慌地穿鞋,大叫着“我去找那个姓牛的大夫!找不到他,就找个别的大夫回来!”跑了出去。司马佳摇着头,叫不出声。
孙妈扶住司马佳伸出的手臂,急得说话都带哭腔,道:“少爷先忍忍,马四一会儿就回来了!”
司马佳拼命摇着头,喘气喘得几乎把肺给耗空,挤出几个不连贯的字:“拿……刀来……”
“少爷,少爷你想干什么,你不能啊……”孙妈哭着抓住痛得乱动的司马佳。
“拿刀来!”司马佳早就想到了这一天,也早已默默决定了该怎么做。
“少爷……”
“拿刀来!你想看着我死吗!”司马佳突然大声喝出这句话,就虚脱地躺回床上。
孙妈被吓住了,慢慢后退着道:“好,少爷,我去拿,我去拿……”
司马佳的头发全部汗湿,散下的几缕沾在脸上。他侧头,看见孙妈拿着厨房的菜刀过来,便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那菜刀的一瞬,险些没拿住,赶快用另一只手一起抓了,掉过刀尖来对着自己的肚子。
“少爷!你要做什么!”孙妈吓得急忙抓住了司马佳的双手,“你不能想不开啊!”
“快……帮我……剖开……我的肚子……”司马佳几乎没有说话的力气,但手还是死死握着刀柄,“把孩子……剖出来……”
“不行啊,少爷,”孙妈道,“我们又不是大夫,谁知道会怎样,会流好多血的!你要是丢了命,可怎么办呢!”
“就算丢了命……”司马佳额头滴着汗,“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少爷,马四会带大夫回来的,你别一时冲动啊!”孙妈哭道。
司马佳全然不听,或者说,已经听不见什么,只顾调用了自己全身最后的力气,聚在刀柄上,还要对抗着孙妈向外拉的手,奋力向下一划。
“啊!”司马佳惨叫出来。太疼了,疼得钻心,疼得如同濒死,然后双手一撒,就此昏死过去。
司马佳还以为,自己永远醒不过来了。他早就有此自暴自弃的觉悟,不管怎样,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至于自己,早就已经觉得活着是煎熬,如果生不下孩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在迷失的幻境中,司马佳看到了自己家的房子,房子里有虺圆满,也看到了司马清,看到了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情景,只觉幸福得无与伦比,哪儿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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