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奂神色一冽,转身往客栈楼上走去。
付清欢背着自己的小破药箱和包裹摇摇晃晃跟上去:“唉,您别不理我呀,我口不择言喜插科打诨老不正经,给您道歉。我这人生地不熟的,别丢下我一人在这儿啊……”
两个青年在客栈里疾风快走,前面那个一身青衣,形貌昳丽,神色冷淡,仿似神仙下凡。后面那个明眸皓齿,浑身透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皆是惹眼非常,实为一道奇景。
走到楼上,付清欢只顾埋头闷走全然不知前面云止奂停了脚步,迎面便撞上了他,吓得啊了一声。云止奂回头看他一眼,似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把付清欢手上的行礼接了过来,示意他跟着自己。
两人又一前一后走了半个走廊,最后云止奂推开一扇房门,走了进去。房内一床一桌一屏风,再有些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具,再没别的了,朴素非常。
“你表弟稍后就过来,”云止奂放下行李,回过头见付清欢面色苍白,问道:“难受吗。”
付清欢捂着胸口笑了下,摇摇头,又点点头:“胸口有点发疼。”他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顿了顿,又加一句:“有些厉害。”
云止奂过去替他检查一通,道:“灵脉全被封住的缘故。”
“想来也是,”付清欢点点头,似是真的很难受,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些。充沛强劲的灵力被生生阻塞在体内动弹不得,还有一股煞气在缓慢入侵,想想都觉得难受的。
付清欢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他把额前的湿发拨到一边,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的头发柔软纤细,刚撩到一边又掉下来了。凸起的腕骨在袖下一闪而过,一双手骨节分明,关节处微微泛红在白皙的皮肤上甚为明显。
一举一动都是孱弱得不得了的样子。
云止奂看了一眼,扭过头去。
两人之间沉寂了许久,付清欢试探地问道:“刘老板的一双儿女……是如何安顿的?”问完他又连忙后悔了:“我想您不在意这些的……算了,等朝言回来,我问他好了。”
此刻他又拘谨得像只刚入狼穴的小羔羊。
云止奂沉默一会儿,道:“你表弟留下了丧葬费,还有一笔钱。”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想,安顿得很好了。”
付清欢闻言并没有多开心,长长叹了口气:“再多钱也弥补不了……可偏偏……”
可偏偏他们能做的只有这些。
云止奂看看他,欲言又止。
大约是昏睡了两天的缘故,付清欢的情绪没有之前那般激动恍惚了,心情逐渐放松下来。他看看云止奂,觉得有些尴尬,嘟囔了一句:“朝言这小子,还不回来。”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对了,道长,”付清欢咬着下嘴唇偷偷瞥云止奂,“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号。”
云止奂眼神一冽,放在桌上的手逐渐收紧起来。
付清欢没有看见他的神色,只自顾自道:“我虽然从小就在百里镇,但毕竟也算是修真界的人士吧?虽然你的事,我也是听姑姑提起的。”他闹闹额头,继续道:“九年前你的名号可响啦,连我们那小地方都知道修真界出了个年轻后辈,一出山便‘朗月试天高’。我和朝言那叫一个羡慕,当时你也才十五吧?还是十六?”
云止奂脸色越发不堪,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别说了。”
付清欢不解:“为什么不说呀?我还记得姑姑这么介绍你的:‘历苍观载德道人的三徒弟云止奂,惊目绚丽的一剑在整个修真界惊起天澜。因佩剑名字为朗月,所以有名号朗月试天高。’”
见云止奂神情越发有震惊无奈之意,与他平时面无表情冷冷清清的样子相去甚远,付清欢算是见到了这个清冷的俏道士不为人知的一面,不禁在心里偷笑,心情明朗起来:“怎么啦?您不喜欢这个名号吗?”
云止奂不语,但表情已说明一切。
付清欢心里偷笑:这下可好,无意间戳到了他的软肋,美哉,美哉!
虽不知云止奂为何不喜欢这称号,不过,莫名有些暗喜。
笑着笑着,胸口又是一阵发颤的疼痛,他咧咧嘴,捂住了胸口。这般疼下去可不是法子。
东张西望,他看见了自己的药箱在不远处的小桌上,忍着痛感对云止奂笑:“好道长,劳个驾,那药箱里有止疼的药丸,能帮我拿一下吗?”
他只有一侧有虎牙,露齿而笑时甚有几分俏皮感,可他眼下因为疼痛熬红了眼,只会让人生出怜惜之感。
云止奂原本因名号之事眼神略带责备,听了付清欢的请求,又立即忘了那名号的事,起身去药箱那拿药。
付清欢道:“那药不常用,我也不知放哪了,劳烦您给找找吧,唔,我记得装在一蓝瓶子里。”
云止奂没碰过这种药箱,理所当然认为不常用的药物应该放在最下面的抽屉,他便第一个就拉开了第三个抽屉。
云止奂这个人,清冷低调,清俊得像一杆翠竹,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不过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在拉开抽屉的那一刻,被无情搅乱。
他见了抽屉里的情形,眉毛一跳,当即怔在那里,一脸讶异和匪夷所思,像是被里头的东西吓着了。
付清欢见他神色有异,心说这是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捂着胸口跌跌撞撞走过去:“怎么了?”说着往抽屉里一看,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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