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莉斯多看来,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最符合马尔福的方式便是——对外高高在上,无视一切流言,对内落进下石,扬眉吐气。当然,这个对内指得是针对她。
所以,当她被德拉科拉到城堡外,望着被风吹得起了层层褶皱的湖面,还有可怜巴巴随时都要闪了腰的老槐树时,她还想着,果然,又被她猜中了。
德拉科看着克莉斯多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半晌,他惊觉过来,最近,这个动作竟然被他做得如此熟练,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心,好像那儿有一道皱痕似的。“你……”他刚刚张口,就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克莉斯多平静地看着他,首先,气势上就不能显出颓势,“想说什么就直说呗……”她有些惊讶地发现德拉科的脸忽而转红,目光微微闪烁,她有些迟疑地说道,“反正最近我什么难听的都听过了。”
德拉科气结,难道在克莉斯多心里他就只能是个毒舌小少爷么?深吸一口气,愈发觉得自己要被气饱了。
克莉斯多看不透他一双眼睛里纠缠着的情绪,倒是觉得那双淡淡的眉毛有趣,忽而皱眉,忽而舒展,忽而微挑,忽而耷拉,突然——画风猛然一转,克莉斯多瞅了半天,大吃一惊,怎么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喜欢你。”
克莉斯多睁大眼睛,脑中早已把句子掰成三段,砸吧砸吧又飞速地合在一起……
德拉科看她一副傻了的样子,便比说前更要紧张,眼睛都不敢眨半下,却见克莉斯多念念有词,一团黑影从天而降,他发誓他只闭了一瞬眼,再睁开,面前哪还有人。四处张望,灰蓝灰蓝的天空有一团突兀的黑色——克莉斯多她飞走了!
一望无际的开阔的荒地上,杵着石化的少年,和那歪脖子的老槐树一样可怜。
克莉斯多在天空上绕来绕去,脑子里混乱得如一碗浆糊。她死命压住脱缰野马似的心思,回想整个过程,无奈当初她的注意力全在德拉科的眉毛上,火石电光般闪现的古怪表情还没分析半点,就被紧接着平地一声雷,轰得六神无主。
她应该没有听错,德拉科说话一向清晰,风又不大,绝对是那三个词。可是他是在抽哪门子的疯?他们不是相爱相杀的好伙伴么?她被“相爱”两个词激得浑身一颤,立即快刀斩乱麻切断了自己诡异的想法,把大方向从德拉科为什么会喜欢她调整到德拉科为什么要向她告白。
她飞速地理出了三个想法:第一,来人不是德拉科;第二,来人是德拉科但是那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又被人坑了;第三,少爷觉得她最近过得太舒坦,决定下一发猛料刺激刺激她。
一时间升起无数个后悔,怎么当时就那么不淡定地跑了。现在再回去早就失了先机。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她拎着真的德拉科问你刚刚是不是跟我告白绝对会被那货嘲笑一辈子;如果是第二种情况,跟第一种情况出入甚微,还很有可能被幕后黑手笑掉大牙;如果是第三种情况,直接冷战才是上策好吗?
“克莉——”
耳边呼呼地风声里突然蹿出一声呼喊,克莉斯多偏头看过去,一愣神,差点从扫帚上摔下去,“翠西!”她忍不住瞪了对方一眼。
翠西无辜地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被人施了*咒呢。要知道,我就在窗口站了那么一小会儿,你就打我眼前飞过了六次。”
克莉斯多暗自吓了一跳。翠西挑了挑眉毛,以为她还在为那乱七八糟的报道烦心,利落地拿了主意:“天还冷着,飞来飞去把人冻坏了怎么办,下去,下去,我陪你走走。”她倒是胆大地伸出手按下了克莉斯多的扫帚,克莉斯多赶紧拽稳:“翠西……”
“哎,你说要是让吉德罗看到可不得怪我没照顾好你,丽塔·斯基特那疯女人的报道的确恶心,你也不用被打击得跟游魂似得在天上乱窜……”
“我不是为那件事心烦……”
翠西飞速地截住话:“那就是有别的事心烦!”
克莉斯多面上一慌,便被全神贯注的翠西揪了个正着。翠西叹了口气,心里疼得要紧,伏地魔,伏地魔,真是气人,稍有不慎,难道还要看着克莉去死?克莉她——要是她自己不知道该多好,总归现在还能过得快乐些……
两人已然落地,翠西的手顺着克莉斯多的刘海落到了红扑扑的脸蛋上,翠色的瞳孔微怔,“怎么这么烫?”
克莉斯多闻言连忙揉了揉自己的脸,可不是,都要把自己的手心烧着了,骑在扫帚上吹着风还不觉得……
翠西见她呆呆的样子,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不是那事还好,只是——她恍然大悟,唇角立刻挽起了揶揄的笑容:“好哇,原来克莉是害羞了?嗯,是谁?是谁?”
害羞?克莉斯多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回答道:“我才没有害羞,是风吹……”她骤然想起刚才之事,层层叠叠的“我喜欢你”扑了她一脸,她她她她她她是害羞了?她哀嚎一声,拔腿就走,一边嚷嚷道:“你快别说了,哪有的事,凉风吹久了,我头晕,必定有些发烧,我去长庞弗雷夫人,哎呀,你别笑了,我再也不会游魂似地在天上乱飞了……”
翠西高挑,轻轻松松走在她身侧:“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克莉斯多疑惑。
“你不是说,‘哪有的事’,什么事?”翠西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克莉,要知道我可没虚长你几百岁。”
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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