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喜出院是那之后的第二天,比原定的计划晚了一天。
也是同一天,一歧日和醒了过来,但她对那之后的记忆似乎也变得模糊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似乎发生了不好的事。他们对此并没有多加解释,这毕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忘掉了说不定更好。
河村右辅也没事,虽然鬼子母的本体仍存在着,但在那种程度的重创下,她已经无力再做些什么,光是恢复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年。
换句话说,在这个医院发生的、已经持续到第四年的噩梦终于彻底结束了。
在家跟父母吃了晚饭,被叮嘱好好休息,神奈喜洗了个澡后穿着睡衣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在例行给鹈野三千打了个报平安的电话后就像累得再也无法动弹了似的,住院的这几天确实发生了太多的事。
家里忽然静得有些可怕,雪音也跟着夜斗走了,毕竟他现在成为了他的神器,虽然说是打临时工,但看那时的情景,这工或许要打得长些了。因为弘音在那之后便离开了,他没告诉任何人他要去哪儿,包括夜斗。
夜斗也没有拦住他多问什么,弘音需要的不是旁人的安慰,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他说自己需要的仅是足够多的时间。
但奇怪的是那晚的最后,夜斗也变得怪怪的。
神奈喜记得在离开之前,她有看到夜斗对着鬼子母神器消失的地方沉默地看了很久,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后来她问过除他本人之外最清楚的雪音,他说那个时候夜斗劈开了巨婴的头颅,而从他的皮肉之间掉出了个白色面具,上面似乎画了个眼睛的图案。
但至于那是什么,夜斗却没有再说,就是脸色变得异常可怕。
“……到底怎么了?”
神奈喜看着纯白的天花板,眼前的景象晃呀晃的,越变越模糊,可就在她晕晕乎乎要睡过去的时候,她似乎有听到了自己刚念叨完的人在很近的地方叫她——
“阿喜……喂,阿喜,醒醒啦。”
……真实过了头。
神奈喜掐了把自己,睁眼后就看到了两张放大数倍的脸正凑得老近,瞌睡虫也全被吓跑了。
“啊!醒了!”雪音惊喜地叫了一声,顺便再把占了正对神奈喜位置的夜斗挤跑,“我们刚才叫了你半天都没有反应。”
“抱歉,刚才有点睡迷糊了。”神奈喜扶了把额头坐了起来,她似乎对他们自说自话的进她房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没事就好。”雪音松了口气,对神奈喜扬起笑脸道,“我们就是担心你才过来看看的。”
神奈喜点点头,看着眼前的雪音,还有被挤到墙角的夜斗——
……果然还是不在。
“弘音先生还没回来吗?”
雪音的笑容僵在了嘴角,沉默地低下了头:“嗯……还是没有回来。”
“之后我们也有找过,但是他是铁了心不让自己被找到,真的一点消息都没了。”夜斗叹口气,揉了下脖子从床上跳下又顺手抓过椅子反坐了上去,“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也好。”
“……这样啊。”神奈喜也低下了头,她的书桌上仍放着弘音写的书,虽然死后失忆了,但仍隐约记得过往的事,“弘音先生真的很爱板垣小姐。”
只可惜人生总有很多变故,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所以才说人活一世不易,理应珍惜。”夜斗敛下了眸子,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睛半挂在了椅背上,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半睁开眼睛,从手臂间偷望向仍在床上再度安静下来的少女。
算是个提醒吧,他现在稍微也想拥有——
“喂,雪音。”夜斗晃着椅子往雪音那边调转方向,懒洋洋地抬了一边的眉,“饿了吧,你去便利店买点吃的回来。”
“哈?”坐在床前的雪音对被忽然指名感到异常不解加不爽,“饿了自己去买啊,干嘛叫我去?”
夜斗伸出一只脚踹踹他的膝盖:“叫你去就去嘛,刚成为神器,稍微去适应下新的身份。”
“这跟我去买吃的有关系吗?”雪音木着脸看向自己那位新晋主人。
“你好啰嗦啊喂。”
“别吵了,我去吧。”神奈喜从床上站了起来,对两人说道,“你们要吃什么?”
“不用!”夜斗拽住打算拿衣服去换的神奈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又怎么了?”神奈喜有些无奈地回望他。
“那个……女孩子这么晚上街不好吧,多危险。”夜斗挤了半天就挤出这么个理由。
“哈?”神奈喜的嘴角一抽,默默看向墙上的挂钟,上面的时针不过刚划过八点。
雪音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站了起来:“知道啦知道啦,我去就是了。”
然后走向仍抓着神奈喜手不知道放的夜斗那边,第一时间拉着他袖子分开了他俩,再把手往夜斗面前一摊开:“拿来吧。”
“什么?”
“钱啊。”
“……”
……
在接过一脸悲色的夜斗如数珍宝般从酒瓶子里倒出来的一捧五元硬币后,雪音道了声别就拉开神奈喜家的窗户,轻松地跳了下去。
神奈喜在窗边目送了他走过拐角才将探出的脑袋收回来。
“阿喜。”
“怎么了?”
听到身后的人叫了自己的名字,神奈喜应着声转回身体,而下一秒就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两只有力的臂膀轻轻地拥住自己。
“……”
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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