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两者都有吧,再加上几乎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直教人敬而远之。
“你在看郝静吗?”习惯在上课之前先来我和套套近乎的班主任顺着我的视线看去,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品头论足地说,“唉,好好一姑娘偏要穿得那么土,我劝了好几次都没用,下次你跟你爸说声,让他也劝劝吧,别让她读书读成了小书呆。”
“她跟我爸有什么关系?”我皱了下眉,一是为了班主任那自来熟的语气,二是我真的不知道这个郝静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你竟然不知道?”像是我忽略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班主任惊呼一声,而后带着无限崇拜和向往的神情给我解释道,“资助郝静的就是你爸爸,柳教授啊。柳教授真的是太了不起了,据说他无常资助郝静读书都快十年了,而且除了定时会寄钱给那丫头,都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资料。郝静也知恩图报,考上大学后,找学校告诉她柳教授的住址,想登门表示感谢,这件事还不会被传开来呢。没想到柳教授施恩不图报到,连自己儿子都没说,真是太高尚了……”之后班主任一直到上课才结束的对父亲的溢美之词我统统没听入耳,我只觉得可笑。
那样冷淡的,只在乎田锐一人的父亲竟然会“好心”的,“施恩不图报”的,资助一个毫无干系的人快十年?怎么想都不可能!
再者说这个郝静的行为举止也不对。对她来说,我该是恩人的儿子,就算她生性冷漠,也不该跟见到陌生人一样的待我才是。而要登门表达感谢?我住在父亲家都快月余,暑期过半,都没见这要报恩的上过门。再说,她与父亲本就在一所大学中,要表达感谢还是什么的,不是直接当面问,要来得更有诚意更礼貌吗?这事,疑点太多。
但不管怎么说,这郝静于我都是个陌生人,就算她真的受过父亲的恩惠也与我无关。我有闲情想个陌生人与父亲的事,还不如想想我对田锐那莫名的感情来得实际。
“轰隆隆……”一阵震耳的雷声响过,我抬头一看,天空已被不知从何处聚拢来的乌云遮掩,眼下一场倾盆大雨是在所难免,只是不知道这雨要下多久。
出门前天气还不错,我自然懒得带什么雨具,只盼着这雨来得仓促,走得也别拖泥带水的,湿答答的回去总是不舒服。
但事与愿违,眼看着到了放学的时间,这雨也不见停,雨势不算大,就是连绵不断。
我站在教学楼屋檐下不耐烦地皱皱眉,思量着要不要跟那些大咧咧的男生一样冒雨跑回去,至于送伞什么的,想想父亲的冷淡模样,我完全没指望过。
却不想,稍远处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可那刻意缩起的高大身躯不是那么容易忽略的。等他走近了,我看清了他的容貌,也听到了他的声音。
那样壮实高大的人,竟然浑身发抖,就连声音也满含颤音,满眼的惧意,只会一声又一声重复一句话:“你好,我找柳天瑞。你好我找柳天瑞……”
我不由得一阵心疼,刚发现田锐来送伞的欣喜之情瞬间消散,我推开等家人来接或是等送伞的同学形成的天然屏障,疾走两步走到了甚是无助的田锐面前。
原本只剩恐惧与无措的双眼霎时放出光彩,略红的眼圈怎么看都可怜兮兮的,田锐像是幼崽见到母兽一般拉住了我的衣角,我回应一般地接过他手中的打伞后牵住他的手。这一刻,我只想着我要保护田锐,而世人是怎么看待同性恋的,眼前的这些人又是怎么看待我和田锐的,我统统不在乎了。
我狠狠瞪视着看到田锐那与长相不相符的行止而窃窃私语的人们,自顾自地拉着田锐的手朝校门口走去,不时地安慰着明显受到惊吓的田锐。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我心中却不断质问着父亲,不是当田锐是宝吗?不是不想让任何人染指他吗?明知田锐与普通人不同,怎么能让他独自一人出来?就算你不肯给我送伞,那就别送,要是田锐在路上出什么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
可当我刚跨出校门,我就看到了那躲藏在树后的人。就算我站得不是很近,也能清晰辨别出父亲那痛苦非常的苍白脸色,以及那直刺向我的,再也不掩饰分毫的赤裸裸的嫉妒的眼神!
第十三章
我与父亲还有田锐三人静默地吃着晚饭。
经过下午的送伞,田锐仿佛耗掉了一整天的精力,不再像从前那样傻兮兮地笑着给每个人夹菜,甚至偶尔会带着哀怨的眼神,偷偷地看一眼父亲,在得到父亲安抚性的微笑后才算好些,端着碗凑过去,方便父亲给他布菜。
我也安静地吃着自己碗里的,细细观察着有些与平时不同的两人。
根据我住在这里快月余的观察,以及父亲与我极度相似的性格做出的猜想,我有了些奇怪的推测。
小到容不下其他人居住的四合院,从没人来敲门没邻居串门的家,有着不容于世的关系也敢在院子里亲热而不避嫌的态度……种种迹象都能表明,这个四合院是父亲阻断他们两人与外界的壁垒,是个绝对私密的空间。
但是为何要让我这个有着儿子名头的陌生人长居于这样性质的空间里?
我本来一直以为是错觉,但经过这次送伞,我几乎就可以确定,父亲想让我与田锐培养出深刻的情感,或者更深一步地说,父亲也许是想将田锐交托给我!
想到这,我不自觉握紧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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