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永红当即搡了他一把,干练的声音中竟也能听出几分悲伤,“滚!不要以为警察治不了你的罪,你就能逍遥法外!恶有恶报,阿爸一定会回来讨你的命!”
“够了,大妹,没看见还有客人么?”
白丽琛一发话,庆永强才敢上前将有些失控的庆永红拖了回去,无奈而担忧地看了庆永乐一眼,到底抿着嘴站到了白丽琛身边,一只手还死死抓着庆永红。
丁一宁挑眉看了白丽琛一眼,对庆公馆“客人”这一尊贵的身份坦然受之,不卑不亢地递了张名片过去,客气地说道,“宁远事务所的丁一宁,是庆先生的辩护人,日后恐怕还要多多关照。”
白丽琛并没有接,丁一宁也不尴尬,随手将名片放在了咖啡杯的旁边,回头看着庆永乐说,“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随时保持联系。”
看到庆永乐点头,丁一宁头也没回抬脚走人,只有金主才需要巴结,这才是丁一宁的风格,其他无关人等还是一切随意得好。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一声充满鄙夷的“狼狈为奸”还是让他顿住了脚步。
丁一宁有时候也很怀疑自己是不是顺风耳,可要真说是顺风耳吧也只有难听的话才能听见,看来这还是一对有品位有格调的顺风耳。
他也知道宁远在外头是个怎样嚣张的渣攻形象,所以回头笑得坦然,“庆小姐,话不能乱说,容易引火上身,这狼狈可都是畜生,我是畜生我无所谓,可如果庆先生也是畜生那庆老先生算什么?如果庆老先生不算什么,那你们又算什么?我知道熬夜很辛苦,脑子会不够用,甚至于会带来脑残的假象,所以还请庆小姐早些休息,我这畜生就不打扰您了?”
睚眦必报、牙尖嘴利。
丁一宁真怕自己耳朵又听见啥不干净的东西,一说完顾不得欣赏一屋子迥异纷呈的脸色,撒腿跑得飞快。
烧到快有四十度的脑子躺在医院也停不下来,丁一宁趁着晁远送饭过来的时候,拉着他慎重地说道,“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庆家的人没一个像好东西,包括咱那个二公子。”
晁远面无表情地嫌弃了丁一宁,“宁远接的案子哪一个是好东西?”
丁一宁一窒,有些急切地揉着额角,“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觉得这案子还得有后续!”
晁远神色如常,却是留了心,丁一宁的直觉从未出过错,他给丁一宁的胳膊塞回被子里,转身就给邵亮打了电话。
邵亮的家族企业如今两派分庭抗礼,一个是太上皇——他爷爷,走维古求稳路线,还有一个摄政王——他爸爸,坚持改革开放才有出路,邵亮夹在中间皇帝不像皇帝、太子不像太子的,也就沦了个闲职,十足的纨绔子弟空降兵。
所以邵亮最闲。
晁远一等邵亮现身,立马提着包走人,让丁一宁都觉得他是有多不愿意伺候他,这点倒是错怪晁远了,他其实很忧心,只是忧心得不太明显。
深入庆祥记内部获取偷税漏税证据的行动尚未停滞,晁远将同庆永乐的谈话资料调出来,仔仔细细地又分析了一遍也觉出不对劲。
庆永乐虽说是私生子,其实在平常吃穿用度上老爷子一直是没有亏待他的,庆年丰外头养的那个女人命里不济,生了个儿子却无福消受,早早病死在了美国,庆年丰则是直接将庆永乐接回来同他们本家住在了一起,而不是在外头买套房让他单住。
家里头的人就算背地里闲言碎语,表面上也算是礼貌相待,都是豪门贵族,自认为良好的礼仪素养才是第一位。
除了庆永红。
这女人从孩提时代开始就是一头虎崽,心思狠辣、干脆利落,相比于庆永强的和善和温和,她在对待这从天而降完全不晓得来路的孩子总保持着莫名的敌意。
这种敌意是敏锐者的天性,庆永红在懂事后很是庆幸,当年自己的排斥是绝对地正确。
因为私生子本就可耻。
庆永乐却是个温吞隐忍的性子,和母亲在国外的七年让他过早拥有独立的思维,回国之后在庆家的遭遇更是让这个孩子瞬间开窍。
他知道他们都不喜欢他,可他却必须依附他们才能活下去。
所以要忍。
也许是庆年丰无所不在的关怀,也许是白丽琛表面的和平,总之尽管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可庆永乐长到如今的二十八岁,人前人后对这个家都没有丝毫怨言。
而庆年丰这次的恶疾,庆永乐是真的打心眼儿里想要陪伴他,可这样的他又为何突然黑化,在老爷子危在旦夕的时候竟然冷酷绝情地想要瓜分家产?
这是不合理的。
晁远的困惑并没有持续很久,就在丁一宁死活要出院的那天,美国来了律师,直接到庆家宣读了庆年丰生前的遗嘱。
庆祥记的董事长一职由庆永红继位,庆永强为副董事长,瑞士银行的所有户头和保险以及美国的房产、存款全部交由白丽琛打理,庆永乐一毛钱都没有捞到。
随着律师的最后一个音落地,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可是在这种死寂中,庆永乐还是感觉到了庆永红眼中的得意,以及白丽琛若有似无的鄙夷。
庆永乐知道有人篡改了遗嘱,那个篡改的人就是杀害他阿爸的真凶,而那个人就在这个家里。
因为遗嘱的公布,庆永乐算是担上了恼羞成怒无情杀父之罪的重大嫌疑人,再一次面临牢狱之灾。
原本负责接触庆永乐的就是晁远,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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