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容致不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梁老板又犹犹豫豫的告知,每匹布二两银子的差价其实都是慕容远提前预付的,现在慕容远随军出征,何时回来尚未可知,而生意上也不能这麽撂著,这才老著脸皮过来请求提价。
在送走梁老板之後,慕容致立刻让人将所有跟他有布匹生意来往的商行老板请来,在问询之下,他才发现所有人的说辞同出一辙。
原来不是大家因为多年的生意来往而给他提供低价的,而是慕容远一直在暗地帮他付了其中的差价,也就是说每年慕容远光贴在布匹生意上的银子也有十几万两。
他知道慕容远自己平时也有些小打小闹的布匹买卖,但决不能跟慕容府动辄数万两的生意相比,而且他成天流连花街柳巷,就算挣些钱财,只怕也都丢去了那个无底洞,那这十几万两银子慕容远究竟从何而来?一面总跟他抢生意,一面又暗地帮他,那个人到底存的是什麽心思?!
慕容致疑惑的心中同时也充满了愤懑。
为什麽帮他?没有慕容远,他一样也可以把生意做得很好,即使布匹再高出二两银子,生意上也是稳赚不赔的,最多赚得少一些,他宁可赚得少些,也不想要那个人的相助!
慕容致没敢再去查询米行,钱庄那边的生意,他有些怕自己再发现一些不想看见的事实,他要等那个人回来,亲自问问他到底为什麽要这样做!
所以阿远,你一定要快些回来!
慕容致按捺著不安的心情,他手抚著那柄折扇这样想到。
11
“这是什麽鬼天气?都几月份了,怎麽外面好像还在飘雪花?”
黎亭晚从营帐外奔进来,拍著淋在皮裘上的薄薄雨雪,怨天怨地的嘟囔道,依旧凌厉刺骨的北风随著他的进入卷起几丝冰雨一齐呼啸进来,把营帐里燃著的炭火吹得呼呼做响。
此时已是五月,中原的五月只怕已是风和日丽,杨柳垂荫的天气了,可是边关却依然冷如三九,漂在空中的是足可以浸入骨子里的寒气。
帐里的两个人似乎已习惯了黎亭晚整天絮絮叨叨的性格,所以没人理他,一个在擦自己的佩剑,一个正在低头看地图,完全视他於无物。
黎亭晚又继续道:”一连打了几场漂亮仗下来,将士们可是人心振奋啊,大家都说只等朝廷的公文下来,就可班师回朝了。”
慕容远看著桌上的地图,剑眉微蹙,似乎并没去听黎亭晚的废话,倒是正在拭剑的尉迟枫抬头笑道:”逦族已递了降书,朝廷的公文应该这几天就会到了,逦族的胃口不小,打了败仗,居然还想朝廷每年发送布匹米粮过来,只怕人心不足蛇吞象,即使朝廷每年拨给他们粮食,他们也会变本加厉的骚扰边境的百姓们。”
黎亭晚解下皮裘,在炭火旁坐下,说道:”那就趁机一举扫平他们好了,逦族人虽然凶悍,毕竟族人有限,如果一直任由他们掠取,倒助长了他们气焰。”
“战祸一起,便会牵连无数无辜百姓,朝廷仁义,非到万不得已,也不想起兵罢,所以这场战事应该暂时告一段落了。”
这话是黎亭晚最想听到的,於是他的紫眸立刻便闪出了亮光。
“这麽说来我回乡有望了?说实话,我不过是个挂名大夫,阵中有那麽多大夫,也不多我一个,不知我可不可以先走一步啊,我有好多事要做呢。”
当然,那所谓有事不过是借口,这场战争到最後究竟谁输谁赢,都与他无关,这三四个月下来,黎亭晚可算是领教了慕容远缠人的功夫,他自认这辈子救的人加起来也没有这几个月来的多,而且还是免费的那种,他施药救人向来是按黄金计算的,可现在不要说黄金了,放眼望去,就是遍野的黄沙,而始作俑者,就是这个比狐狸还狡猾的慕容远。
现在好不容易盼到战事将息,黎亭晚自然就盘算著趁机溜之大吉,在慕容远这个灾星身边,他还不知又会被怎麽折腾呢。
为人爽直的尉迟枫哪料到黎亭晚心里的小九九,他听了此话,立刻便道:”黎先生这是从何说起?先生妙手回春,不知救了我方多少将士的性命,等回朝後,我自会向皇上为先生请功……”
“不必不必,我平时闲散惯了的,那些官啊什麽的可做不来,做不来……”
听了尉迟枫的话,黎亭晚吓得连连摇手,光这三个多月就把他折腾得够苦了,做官有什麽好,哪比得上他一介布衣来得逍遥自在?
听著他们谈话,慕容远却始终不置一词,因为此刻他心里想到了一个人。
逦族部落的骁骑将军洛河庸。
此人在一次交战後居然又连夜率一队小骑兵突袭阵营,妄图火烧粮仓,若非他当时有所警觉,让尉迟枫提前加强戒备,那一晚只怕会损伤严重,慕容远当时跟洛河庸交了手,他从对方鹰隼般凶猛犀利的眼神里感觉到,这个其貌不扬的人绝对是个劲敌。
逦族人虽然凶悍烈性,好勇斗狠,但毕竟地薄人稀,若是长期征战,只怕不需要朝廷的大兵征剿,也会自内部瓦解,这次逦族起兵犯事完全是因为受了毅王的挑唆,而逦族里主战派的一方正是洛河庸的嫡亲叔叔,他自恃有这个骁勇善战的子侄为阵,所以才会一力主战,以此兵权在握,若洛河庸一除,对方便不可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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