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仿佛在耳朵内都引起了共鸣。她躺倒在沙发上,按照曾经练习过一阵的瑜伽呼吸法,放松身体,慢慢调整着呼吸,直到心跳渐渐恢复了正常节奏。
躺了不知多久,她陷入了梦境之中。独自走在一条黑暗狭窄的路上,四周是绝对的寂静,她只能单调重复地不停迈步向前,两旁始终是没有变化的灰蒙蒙的景物,前方看不到尽头,回首看不到来路。如此绝望的跋涉,却没法停下来。
手机铃声将她唤醒。她默默躺着,等到恢复行动能力,挣扎着欠身拿起放在茶几的手机。是路非打来的。她按了接听,路非得声音传来,“小辰,我现在过来接你去吃饭好吗?”
她本该感激这个电话将自己带出梦魇,可是他始终温和镇定的语气却让她突然勃然大怒了。她狠狠地囔道:“我不吃,不吃!”随手挂断,将手机仍到茶几上。机身与茶几上的玻璃相碰发出刺耳的脆响,她一惊之下,才冷静下来,心灰意冷地蒙住了双眼。
夜色渐渐降临,房间内安静得让她有窒息感。她爬起来开了灯,再打开电视机,然后重新躺到沙发上。
她在装修自己家时就放弃了电视机,闲暇时只在电脑上看看网络电视。眼前荧幕上演着综艺节目,主持人和嘉宾插科打诨好不热闹,好歹让房间内添了点儿生气。
她慢慢恢复平静,只想,手头的工作都结束了,也不打算再去接新的工作将自己绊住,恐怕接下来只好无所事事地等着了。她一向并不算性急。现在却突然不能忍受在这个城市没有一个具体期限地待下去了。
门铃响起。辛辰去开门,看到路非站在门口。她对刚才在电话中的发作感到抱歉,却的却调动不出礼貌待客的情绪来了。然而路非并不理会她绷着的脸,径直走到餐厅,将手里拎的食品盒打开。去厨房拿出碗筷,“过来吃饭。”
辛辰简直有点儿搞不清状况了。她想,难道昨晚酒后自己还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弄得现在路非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照顾姿态。
路非拿来的是一个爆鳝丝,一个焖笋尖,一个鱼片汤,摆到桌上热腾腾散发着香气,她也确实饿了,决定没必要别扭,于是痛快地坐到他对面吃了起来。
两人都没说话,好像这样的对坐吃饭一直延续没有中断,再自然不过。辛辰吃完,利落地收拾桌子,将碗筷拿进厨房洗净放好。出来时厅窗边看着外面。柔和的灯光下那个挺拔的背影让她立定脚步,一下恍惚了。
这时,路非突然转过神来。这个老式房子有很长的进深。隔着狭长的客厅和餐厅两人目光相遇,辛辰竟然没有时间将那个漫不经心的笑挂上面孔。一瞬间,她疲乏得几乎无力支撑了,靠到厨房门框上。
路非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将她领到沙发边,让她坐下,“今天出了什么事吗?”
“你对我可真有信心,居然认为只有出了事后我才会无理取闹乱发脾气。”
他微笑,“是呀,我倒是希望看到你肯毫无顾忌地发作。可是你现在太控制自己了。”
“谁有那权力对别人毫无顾忌呢。刚才跟你发火,我很抱歉。实在是心情不太好,没办法维持基本的礼貌。”
“别急着道歉。告诉我原因。”
“拆迁手续太烦琐,一时烦闷。没特别的理由。”
“你很急着走吗?”
“很急。”辛辰惨淡地笑,“如果不是大伯工作太忙,我会把拆迁这事委托给他,然后赶紧离开,至少给大家留个比较有风度的背影。”
“昨天晚上我问过你,如果我请你留下来,你同意吗?”
辛辰努力回想一下,不得要领,“我应该没说什么吧?就算说了,也是醉话,当不了真的。”
路非含笑叹气,“醉得那么厉害,你也没理我的要求。”
他的眼睛眷恋地看着她。她再次发现承受这样的注视,会不由自主地松懈软弱下来,只能躲开他的视线,“你要干什么,路非?想看我到底会有多冷漠无礼吗?”
“我想留住你,方法很笨拙,而且清楚地知道,我的手握得越紧,你越会急着挣脱。可是我不能不试一下。”
“养成对一个人的依赖,是件可怕的事情。我不会让自己再去经历一次。更何况我有充足的理由不留下来。所以,别试了,好吗?”
路非凝视着她,“对不起,弄得你这么不快乐。”
辛辰笑了,“路非,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了。你总是这样,忍不住就要心软。真说下去,我会真当你对不起我了。可是你并不欠我什么。别坚持把我的快乐或者生活当成你的责任。你承担不起,我也不敢让别人背负。”
“你拿我当个心软负疚,被自以为是的责任感困住的烂好人了。”路非嘴角笑意加深,“可是小辰,如果到了今天,我还妄想为你的生活发展,你确实是对你没一点儿了解。我只希望你快乐,不管这快乐的前提是不是我。”
第二天上午,辛辰接到了拆迁办打来的电话,通知她务必过去办理手续,她以为是安排中介机构给她验房,无精打采地答应下来。
外面下着小雨,空气中带着点儿微微的凉意。辛辰到拆迁办,对工作人员报上自己的名字。过了一会儿,拆迁公司自称姓王的总经理亲自接待了她,告诉她,只要她签几份文件,拆迁款马上就能打到她的帐户。
看着那几份内容繁琐的文件,辛辰不免疑惑。王总很客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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