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截了,现在只要你愿意每天坐在店门口卖卖颜值,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从前没和连羽分手时,吴晨连穿衣都顾着对方的喜好,冬天不能穿秋裤,一定要穿紧身显线条的;夏天大裤衩长t恤之类提都不要提,露得越多越好。吴晨觉得难堪,在店里时多数时间都缩在里间,见的人越少越好。如今分手很久,衣着是可以改过来了,但这个习惯还是没变。听到小柏这样说,吴晨抓着衣角半天讲不出话,还好小清过来替他解围,抓过小柏的后衣领就把她拽到了外间。
吴晨对着素描本的图案看了许久,心想,不去琢磨这个,我还能干些什么呢?
几天之后,新图案仍旧毫无进展,吴晨每日里坐在店里发呆,倒也没什么压力。周末时他接到一个电话,是房东的,说要约他谈谈今年续约的事。房租一年一签,年年都涨,吴晨倒没在意。只是之前谈价都是连羽出面,他有些害怕自己不会说话,谈砸了被宰。赴约前,他上网查了好久怎样砍价,根本没学到什么。之后想着要不要找司寂和沈洛深问一问,又怕这种小事会给朋友添麻烦。他知道自己性格软弱,有些旁人眼里很小的事在他这里就如同一座大山,难以面对,光想一想就忐忑不已。
但现在不一样了。
必须得改。
晚上,他犹犹豫豫,好久才从店里钻出来,招了一辆车,向北城区一家酒吧去了。
第02章
枫林街是秋城的黄金商业街之一,铺面很不便宜。房东聂哥家境不错,没有工作,日常就是泡吧豪赌。
他选的是家名叫鹏路的清吧,吴晨从前当然去过,可以说,他比秋城大多数人都更熟悉家乡的娱乐场所。
去的时候聂哥一个人坐在二楼角落,面前的矮桌上放着一大瓶龙舌兰,已经喝了一半。吴晨在远处看了他好几眼,才慢吞吞走过去。聂哥三十多岁,留着板寸,面相瘦削,长期的夜生活让他的黑眼圈相当重,笑起来一口牙白森森的,莫名有点阴沉。见到吴晨一人,他毫不讶异:“哦,都说你和连羽分了,真的啊?”
听到不熟的人谈起私生活,吴晨心里没来由觉得心慌。和连羽在一起的日子太荒唐,从前在局中不觉如何,现在却连想都不敢回想。他双手放在膝上,局促地“嗯”了一声。聂哥用酒杯敲敲桌面,说,抬头啊,我长得有那么丑?
吴晨赶紧摇头,脸涨得通红,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只喊了声“聂哥”。
聂哥嗤笑起来:“弄得我跟欺负小孩子似的。你多大了?”
吴晨在心中算了几秒加减,困惑地答道:“25。”
“那房租就这样吧,涨四分之一。”
脑子里“嗡”地一响,吴晨张大嘴看着他。
“逗你玩呢,你怎么这么傻`逼。”聂哥笑得被烟呛住,直拍桌子。
判断了好久对方话里的意思,吴晨抖索着手,从小挎包里拿出两张皱巴巴的合同,打开放在小桌上。先前想好的说辞都忘到了脑后,他坐直身体,只等着聂哥再开一次价。聂哥气得直乐,倒了一小杯酒放到他面前:“说实话吧,我今天不是约你出来谈房租的,”见吴晨一脸迷茫,他不耐烦地解释,“我有个朋友看上你了,想睡你,干不干吧。”
凉意从脚心直直窜到头顶。吴晨僵硬地转头,这才发现边上沙发上坐着的中年男人。他没法看清对方的长相,眼前一阵阵冒着白光。将合同揉成团塞回包里,他抬头,沉默地盯着聂哥。聂哥被他看得发毛,骂了句我操:“你有病啊?以前你不是玩得挺开的,我听说——”
“听谁说的?”吴晨打断他。可是声音很小还打着颤,没有一点威慑力。
聂哥眯起眼:“别说得好像我要怎么着你一样,这不是知道你分手了才找你么。”
可这比强迫还可怕。
吴晨懂他的意思。他在对方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人,找他商量已经是很“尊重”他了。
和连羽分手这半年多里,他每天只窝在家中和店里,和之前所有的“朋友”都断了联系。现在想来,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他不会解释,努力平复下心头的恐惧,他起身,说我先走了,便小跑着往楼下逃去。
很快便撞到一个人。
对方拽住他的大衣,他匆匆说了声“对不起”,拍开来人的手,又要继续跑。
“吴晨。”
似曾相识的语气。只是两个字的名字而已,却被念得缓慢而踏实。
又是周竟。
吴晨惊惶地抬头,周竟皱着眉头,只有眼里有一丝笑意:“好巧。每次见你,你都要跟我道歉。”
只是两次而已。
吴晨勉强笑笑,心底的无力感让他怔在原地,呆立不动。
那边聂哥却早就喊了出来,却不是对他:“——阿竟,你来了。”
周竟的父亲是聂影的小舅,两人是表兄弟。聂影在秋城混日子,周竟在省会做白领,平时没什么交集,但关系并不生疏。看这两人打起招呼,吴晨手心里忽然全是冷汗。周竟看他表情不对,问了句你是不是生病了。聂影挑眉,说,阿竟,你们认识啊?
“他是我在大学的师弟。”
“哦。”聂影呵呵笑了起来,说,“拿过来。”
吴晨仍旧待着不动。
“合同拿过来,签字。”
“什么合同?”
“他开纹身店,是我家的铺子。”
吴晨怔愣着将皱成团的两张纸递过去的时候,分明听到周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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