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约克心里想,伊维斯飞的太快,除了女皇安娜丽斯,又没有什么其他的根底,这次一头载下来,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他,在的地方怎么样?”约克尽职尽责地问。
要是受了太多折磨,带回去也不好交差。
莫尔忍不住看了看周围,和约克并排着低声说:“是,那种刑罚。就是一个特制的房间,没有光,没有声音,什么也没有,甚至用技术手段隔绝了人的触觉……什么都没有。他从来了这,就一直被关在那里头。”
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人之所以活着,是因为能以自身为媒介,感受到周围的一切。
那如果感受不到呢?那这个人是不是还活着?
多少意志坚强的犯人折在了这里头,因为没有感觉就是最大的恐惧,能活生生把人逼疯。
约克也愣了愣。他琢磨着这要是把人捞出来脑子不好使了,还不得先去治一治再给自家老板送过去。
这时莫尔的蓝眼睛亮了起来,以一种憧憬又崇拜的语气赞叹,“可直到我今天中午给他送营养剂,少将还能感觉到,还对我笑了!他真是太厉害了!”
这小子,约克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像是想到了什么,最终却没有多说。
不管怎么说,约克点了点头,就目前来看,省了一笔治疗费了。
走进另一条弯道,莫尔看了看前面的标志,停下了笑,整理了一下表情,背脊挺直地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进来。”
监狱主管莱特·达勒正从椅子上起身,他是一个三十四岁的,如同大多数贵族一般面容英俊,保养良好,风度翩翩,丝毫看不出这是正处在监狱之中。他对门前站着的管家颔首问好:“初次见面,约克先生。”
对于他这样身处高位的贵族来说,礼遇一位管家是非常难得的。
约克微微鞠躬,“您好,莱特·达勒先生。我是,先生的管家,这次奉命前来,取走提前预定好的——”他直起身,两人的目光交汇在半空中,一切不必多说。
“——伊维斯·潘先生。”
莱特笑了笑,“自然,不会让约克先生白跑一趟,会让那位先生满意的。”
而这一切都光明正大地发生在莫尔眼前,他的蓝眼睛里满是迷茫,觉得不能理解,什么叫“预定好的”?
这样的字眼代表着什么?不清楚,不明白。
“带路吧,小莫尔。”莱特转过身,亲切地对着他说。
莫尔下意识地回应,从沉思中晃过神,把不明白吞咽下去,遵从长官的指令,走向了去十七区的道路。
约克的目光在莫尔身上流连了一会,仅仅是一小会,大概是对这样可爱活泼的青年却命不久矣的些微感叹。
第十七区堪称整个监狱的禁区,在这栋建筑物的最深处。越往里走,墙壁的色调越苍白,色调冰冷而枯燥,给人视觉上的冲击想必是不太舒服的。
三人停在了一间漆黑的屋子前,莫尔心领神会地理解了长官叔叔的意思,解开密码锁,打开了一旁的按钮。
没有“啪嗒”的一声,灯亮了。门是特殊材质,从外面可以将里面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牢房里的摆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硬板床和排泄用具,别的什么也没有。
床上半靠着一个人,因为长久的黑暗,此时似乎一时适应不了强烈的灯光,便用手稍稍遮掩,让他们三个等在外头,半天才抬开。他没有下床,仅仅是偏过那张被过长的黑发遮住大半的脸,脸颊和嘴唇略显得苍白,精神却不错,甚至有闲心吹了一声口哨。
他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开心的笑,“决定好了吗?杀了我,还是,”话音在这里高高悬起,又忽的转折,重重落下,“杀了我?”
只是没有别的选项,也没人回答他。
他似乎也毫不在意,自顾自地活动了手脚,从床上下来,明明看不见外面的情景,却还是一步一步,笃定地走近三个人所在的位置。
然后抬起头,修长的手指撩了撩头发,眼皮也不抬一下,漫不经心地问了声,“嗯?”
直到此时,约克才真正地看清楚这个人。
他的身量很高,结实而修长。长得也极为英俊,高鼻薄唇,眉眼狭长,留着一头黑色长发,细细碎碎地遮着眼眸,只露出些微的瞳色,也是少见的深邃的纯黑色。皮肤很白,几乎与他军人的身份不相符,如古籍中记载的传说里瓷器的釉色一般,细腻莹白。他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白色囚服,两只手上都带着闪着蓝光的禁锢手环,却不显得拖沓狼狈。即使是用一只脚撑着地,低头驼背,反而看起来轻松与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宛如一把经历过开刃见血的刀,锋锐而凌冽,与在资料上的照片中看到的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伊维斯·潘,传说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塞维尔帝国唯一一个不到三十岁而即将成为帝国中将的男人。
即使只是曾经。
而此时,在飞船停靠的地方,一扇窗户缓缓打开,蓝色的雨滴随着风飘进了窗内,落在绽放的花瓣上。隔着雨幕,隐隐约约能看到窗台边坐了一个人,他动作轻柔地拂了拂花瓣,像是极为珍视一般。滚下来的雨滴还没来得及滴落进去,已经蒸腾在空气中,成了一团蓝色的烟雾。
屋内的半空中闪现出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是个女人。
“先生,话问不出来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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