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主动选择了退队,可是梁指导扣下了他的退队申请,说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也要努力试试。”
我听得眼眶都热了,体育竞技是多么干净的世界,运动员哪个不是耗尽了青春在拼搏,为什么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要把手伸到这里来?!
“这之后我听说贺鸣为了找那个人飞去了美国,说是有请假,但其实没有和梁指导打过招呼。梁指导为他撒了谎,只是想盼着他回来。”说完老胡长长地沉了口气,“好好一个人才就这么没了,听说是交通意外,那个时候凌霄还不满十五岁吧。”
他说完又低下头拖他的地,很慢很慢地擦拭着训练馆的地板。老久拖把的摩擦声刮在我心头,压抑得要命,贺鸣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最糟糕的却都被他遇上了。
“那个人就是厉睿吧。”我说。
老胡的背影顿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咱们队里做动作捕捉分析用的那台设备,没有力隆的赞助还真用不起,对手们用的都是国际最先进的设备,现在已经不是单纯拼选手个人能力和教练执教能力的时代了,更是拼科技的时代,再说……他大概也是想弥补吧。”
我站在空旷的训练馆中央,好像能体会到贺鸣那时的孤立无援,我瞪着老胡佝偻的背影,只觉得讽刺:“……还有什么可以弥补的?”
“厉睿说贺鸣有两个梦想,一个是站上奥运冠军的领奖台,另一个是将来自己退役了,”老胡回头对我说,“也可以看着凌霄站上奥运冠军的领奖台。”
☆、第49章
我又去了林子里,本来是没抱什么希望的,却没想到厉睿还在这里。他坐在一把长椅上,仰面闭着眼,阳光洒在额头。
“你在想贺鸣吗?”
开门见山地说出这个名字,应该是吓了他一跳,他猛地坐直看向我,末了苦笑一声:“……凌霄到底还是都告诉你了啊。”
他并没有告诉我你就是那个抛弃贺鸣的人,你恐怕一点都不了解贺鸣的这个弟弟。我问:“贺鸣真的是你害死的吗?”
没想到厉睿承认得很干脆:“是。”
“为什么?”我忍不住了,“为什么你要在那种时候离开他?!你要是觉得爱错人了,后悔了不想爱了,你能不能早点儿放过他?为什么要害他一无所有之后才离开他?!”
“没错,一无所有……”厉睿弓着背,凝视着身旁空落的长椅,“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屁话,我当然不会离开他!”嘴里说着这个模糊的指称,我心里想的却是凌霄,如果他也因为我变得一无所有,我愧疚痛恨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离开他一走了之?“他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
厉睿深吸一口气:“你想听吗?故事有点长,和他之间的事,已经好久没和别人说过了。我觉得也许应该告诉你,为了你……为了你们。”
一切从头讲起,当年厉睿是在击剑馆学剑时认识贺鸣的,认识的那年他们十九岁。他学剑只是想玩玩,但当贺鸣拿起那把剑,那却俨然是征服梦想的武器。
“他哪里都和我不同,”厉睿说,“他拿起剑,站在我对面的时候,我就完全忘了步伐,忘了动作,只能凭一股牛劲想击败他,没有一次成功过。走出击剑馆,我是那个年纪的少年人中的人生赢家,家里穷得只有钱,长得也不赖,桌球网球乌七八糟的什么都会,考了驾照,开着跑车四处招摇,全世界都玩了个遍。可一到击剑馆,我就只有被那个人一次次斩落剑下的份。一开始非常不服气,后来发现这人明明那么强,但竟然过得那么单调无趣,每天除了上学、练剑、就是关心弟弟上学,教弟弟练剑,我眼里的花花世界,在他眼里只是一条通往顶峰的长路。耀眼的人我见过很多,干净的人也不少,但我从没见过像他一样,又干净又耀眼的人。”
听上去不过又是一个纨绔子弟找到真爱的俗套故事,但因为主角是贺鸣,而我已经知道了故事的结局,听起来难免有点难受。更令我难受的,是原来贺鸣起初并没有回应厉睿,他很清楚自己家里的情况,大概也觉得自己和厉睿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按厉睿自己的话讲,那时的他缠人得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他知道自己迟早能打动贺鸣。
他没有估错,在贺鸣单调无趣的人生中,那个热情又执着、总能变着花样制造惊喜的自己,就像来自热带的雨。
人恋爱起来是很疯狂的,厉睿这样说,那些日子里,他忘了自己是家里的独子,他的婚姻早就是一场政治游戏,就算想起来,似乎也已没那么重要,那时他还年轻,还叛逆,和所有年轻叛逆的人一样,以为爱情都有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搞定的?未来他已经决定要和那个人一起走,非他莫属,为了拒绝政治联姻,他不顾一切向家里人出了柜,这个宣战一样的举动震惊了他的家族。
“是我单方面决定带贺鸣向父亲出柜的,从头到尾我根本没有问过贺鸣的意见,他甚至都不知道我那天兴冲冲地开车去接他,其实是要带他去见我父亲。太年轻了,又被爱冲昏了头,我从小衣食无忧地长大,从没遇到过挫折,觉得世界上没什么难得住我,向家里人出柜也是一种对他表白决心,给他惊喜的方式。”
我万万没有想到,在我眼里厉睿就是“成熟”的代名词,而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那应该是用在我身上的形容。
“我父亲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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