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苦,和人生是一样的味道。
蔺柏文去押着去洗了胃,吊了一个星期的水。
在这间没有营业牌照的医院里,死亡率出奇的高,医生却不肯承认,坚持大部分人送来的时候基本已经是死的了。
蔺柏文冷漠地想,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活着的人。
所有的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死了。
中二病进入了下一个阶段,有一天突然神神秘秘地摸到了蔺柏文的练歌房里,问:“你知道我爸保险柜密码吧?”
蔺柏文看他一眼,低头继续写谱子。
“你是不是被我爸强迫的?我能帮你逃出去。”中二病利诱他。
蔺柏文问:“你想找什么东西?”
中二病深沉地说:“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会比较好。”
蔺柏文看了他一会儿,起身出门,谱子都不想写了。
中二病在他身后低声说:“你不告诉我也行,我也可以帮你逃。”
指望中二病帮忙,还不如靠自己,中二病连个保险柜密码都不知道,这座别墅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所有密码都是为了防中二病。
蔺柏文没有想到,齐晃自己回来了。
他更加没有想到,齐晃看上中二病了。
他最后也想不到,兜了一大圈,什么事都发生了,结果中二病没看上齐晃,跟屁股后头一天到晚吊着的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傻逼在一块了。
中二病有毒吧。
明明就在不久前蔺柏文还听到粉红色傻逼半夜跑中二病窗台下唱醉酒悲情傻逼口水歌,然后被中二病泼了一杯水说宁愿去死也不搞男人,还是故意仰着头对楼上的暴发户跟蔺柏文说的。
呵呵。
男人。
齐晃是有事情才现身的,答应蔺柏文等事情告一段落就好好地谈一谈,结果是没有结果的,他,又,消失,了。
蔺柏文心如止水。
当你本来不抱有希望的时候,就不会失望。
至少他知道了,齐晃真的是个假名字。他爱上了一个人,并且为此付出了所有的热情,却发现自己原来连对方的真名字都不知道。
其实也无所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
人类只是一群等待焚烧的垃圾,垃圾的编号不是数字而是文字,仅此而已,和数字也没什么差别。
如果身份证上面可以改,蔺柏文就想给自己改个名字叫4444444444。
。
蔺柏文想着自己的新名字,顿时有了激情,一边拿暴发户泄愤一边写歌。
仇恨,愤怒,咆哮,疼痛,诅咒,死亡,不安和新歌。
这一次没有人摔门摔拖鞋用石头砸窗户了,中二病谈恋爱谈得家都不怎么回了。
本来读了大学之后也不怎么回,这下子更不回了。
和那个粉红色头发。
哦,粉红色头发其实也不一直都是粉红色,蔺柏文以前有次放假连续七天看到粉红色傻逼一天换一个颜色来找中二病看电影逛街去公园。
他的头皮怎么还没烂掉。
乐队里的鼓手结婚了,和他相恋七年的女朋友。
婚礼非常简单,新娘穿着不知道算不算婚纱的婚纱,婚纱只到膝盖,里面是牛仔裤。
新娘拎着酒杯特别激动地跟大家说这身婚纱是在哪儿买的,只花了一百六!
大家都觉得这很酷,蔺柏文也这么觉得。
所以婚礼结束之后他跟一群朋友去了那家二手礼服店,买了一堆二手礼服。
回去之后暴发户一脸冷漠地看着沙发上的旧衣服。暴发户就是暴发户,可能脾气上来能分分钟把沙发都扔垃圾站去。有钱了不起啊?有钱了不起。有钱再了不起也买不来爱情和自由,但有钱可以了不起到暂时买断爱情和自由,其实这个世界上有钱就能买到爱情和自由,因为这两样东西不值钱。
蔺柏文冷笑了一声,挑了件无袖的大号婚纱扔给暴发户:“穿上,我也穿。”
暴发户冷漠地看着他。
蔺柏文又灌了一口酒,冷酷地说:“穿上,去跳水,你不是喜欢在泳池里吗。”
“……”
暴发户在看心理医生,这个蔺柏文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因为他误入书房去找桌底下的袜子,发现暴发户正翘着二郎腿一言不发地抽雪茄,心理医生正在玩手机,暴发户身边的老跟班正在数钱包里的硬币。
蔺柏文不知道的是,他出门之后,暴发户旁边的老跟班立刻把硬币收回去,出声:“林医生啊,你看最近这情况怎么样?”
心理医生关掉了社交平台页面,认真地说:“杜先生,您的儿子是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热爱劳动和运动,积极参加集体活动,朋友也很多,我很欣赏他的艺术作品……”
老跟班搬出一个相框:“他在颜料上撒盐说是星星!”
心理医生很认真地说:“这是艺术的一种表现形式。”
老跟班将信将疑地搬出了另一个更大的相框:“他把颜料涂自己身上画的……他是不是要发泄情绪但又不会什么的……就怕他憋出病……”
心理医生推了推眼镜:“最近流行起来的,年轻人喜欢的。杜先生,您的儿子很正常,至少我看不出来他哪里不好,他初中时候是我女儿的学生,我女儿非常喜欢他,他从来没有迟到和缺课过,有时候作业还会交两份,还两次荣获市级十佳少年,一次抢救山火小英雄,一次国际夏令营演讲比赛第一……”
老跟班的神色更加担心了:“大哥就是觉得他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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