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年腊月十八,距离新年不过十多日,陈州街市上突然多了一种新品酒水——琼花酿。
至于因何而得名,有人说是因为江淮驰名的琼花,也有人认为得名自天宫瑶台的琼浆玉液。
名字倒是其次,酒水本身才是关键。推出此酒水的陆氏商行在街头摆起了案几,请路人免费品尝。有猎奇之心,或者想占便宜不在少数,纷纷上前尝试。
一个大汉端起一碗,张口豪饮,却不想突然便呛的脸色通红,咳嗽连连。
“此酒怎地如此之烈,入喉火辣辣的……”
大汉埋怨之时,酒香味已然散开,路人只觉得此酒气味醇香异常。隐约之间,似乎真有一股琼花的幽香。
众人好奇之时,试饮的大汉抿着嘴角残留的酒水,连连点头道:“还别说,醇烈幽香,回味无穷啊!”
有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一日下来,试饮的客人不在少数,或惊或喜,亦有出丑者连声埋怨,但还是赞叹欢呼者居多,好评也如潮水般涌来。
琼花酿香醇浓烈是最大特点,很多人尝过之后赞不绝口。多位客人皆称,饮过琼花酿后,再喝葡萄酒、三勒浆、李子果酒一类,简直是淡而无味,难以下咽。
还有人笑称,饮过烈酒之后,浑身暖暖的,竟然驱走了冬日的严寒。当然,也有人不胜酒力,喝了少许便醉醺醺,仍不忘称赞此酒醇烈。
这样的试饮场所,陈州城里共有十多处,在这个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很快便酒香四溢漫全城。
试饮之后,再想喝酒,自然就要花钱购买了。尽管比寻常酒水价格略高些,但醇烈显然更胜一筹,喝起来也更有滋味,这点钱酒客们还是愿意花的。
实际上,如果用三勒浆和葡萄酒来提纯,成本绝对是这个价位的数倍。所以有人要是自以为是地“依样画葫芦”,必然会赔本,这算是谢逸挖下的一个坑。
谢逸联手陆家的粮食蒸馏白酒则不同,毕竟粮食价格低廉,通过恰当蒸馏酿制手段,成本并不高。以这个价卖出,酒客能够承受,利润也相当可观。
名头打响之后,四溢的酒香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客人,陆家酒铺门口更是排起了长队,争相购买新出的“琼花酿”。
“陆东主,销量还可以吧!”
“好,太好了,多亏了谢公子神奇酿造技艺。”陆通笑的嘴都合不拢,这两三年何曾见过生意如此火爆过?
谢逸笑道:“生意好,却也有的忙,只怕还需建造更多的作坊……存货只能满足到上元节。到时候,售卖的范围恐怕也不仅仅是陈州了……”
陆通连连点头道:“是是,我这就着手准备,争取早日让琼花酿卖入洛阳、长安。”
“另外,趁早联系磁窑,烧制一批定制的瓷瓶酒罐……图样我稍后给你。”
“要瓷瓶何用?”
“酒瓶子也是可以卖钱的。”谢逸笑道:“你该注意过,达官贵人、文人雅士用餐多是去清新雅致的酒楼,绝不会与市井小民一起坐在路边小摊上。”
“呃,谢公子的意思是瓷瓶盛酒卖于贵客?”
谢逸点头道:“没错,同样的货物,除了大众消费,也得照顾一下高端客户嘛。毕竟这世间有些人啊,就是喜欢买椟还珠,我们应该投其所好。”
词汇有点新鲜,陆通听得一愣一愣,不过能大概明白谢逸的意思。开始没觉得什么,略微仔细思量,方觉甚有道理。
陆通点头笑道:“谢公子心思果真奇妙,放心好了,老夫在越州磁窑有熟人,此事会尽快办妥。”
“有劳陆东主。”
“谢公子客气,这些事都是应该的,你不必费心,老夫会一一打点妥当的。”
陆通是明白人,知道以谢逸的身份,来日前途不可限量,自然不会让他沾染商贾之事,以免有份。
他已经认定谢逸是陆家的贵人,自然要尽心相待,要是没有谢逸的奇思妙想,自己又如何赚得大笔的钱财呢?
生意上的事自然该自己跑腿,谢逸只需要待在家里数钱便是了。
……
相比于陆氏商行门庭若市的情景,郑家商铺却是门可罗雀。
专程从西域运来的三勒浆和葡萄酒滞销了,在这个寒冬凛冽,年节将至的销售旺季,竟然无人问津,实在太不正常了。
因为偎红楼两次惨败而失落不已的郑斌,直到两日之后才发现这一状况,后知后觉的风/流败家子顿时傻眼了。
恼羞成怒的郑斌大声质问:“陆家的那个琼花酿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这个……”一众掌柜仆从唯唯诺诺,好半天才有人小心翼翼地递上一碗酒水,支支吾吾道:“公子,您尝尝就知晓了。”
郑斌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掌柜,伸手接管酒碗,气冲冲地灌入口中,喝得很着急。所以理所当然地猛烈咳嗽,喉咙陡然间火辣辣的,滋味很不好受。
“你……”郑斌想要责骂,可是细细回味,又觉得其中滋味……更醇,更烈酒,相较之下,自家的葡萄酒简直就是淡而无味的糖水。
难怪自家生意无人问津,陆氏商行却熙熙攘攘,火爆异常,郑斌瞬间便明白了。
“郑家这酒水从何而来?”
“听说是自扬州得了秘方,新近酿制的……”
“确定?家里在扬州耳目众多,何以未听说过类似秘方?这等醇烈的酒可曾有人见过?”郑斌有些不大相信,质问道:“陆家那边什么时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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