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低头,自己到底还是过于沉迷于过往的荣光,太将上海当做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却忘了如今的他,微一弹指东南生变、跺一跺脚华夏震动。
虽不至于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却也相差不远,让自己低头更是绰绰有余。
不过自己早已卑微到尘埃里,这头低于不低,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想,上海如此小题大做,真是幼稚。
南京冷漠地订了高铁票,难得奢侈地选了一等座,看着沿途风景飞驰而去,越来越稠密、也越来越繁华,他不禁在心里暗暗对比起紧贴上海的苏锡常,以及不得不靠着自己的镇扬泰。
苏锡常和上海不仅语言相通、文化相类,在发展经济上也是毫不含糊,有着吴语区渗入骨子里的精明与进取;另一边的扬州镇江,城市发展和人民生活节奏就与自己更相似一些,特别是扬州,不管是早吃茶点晚泡澡的生活方式,还是享誉天下的玉雕漆器,都带着千年不变的从容悠然,远甚于己的富贵闲雅。
还在走神时,就听身后有两人闲聊,一人似乎是北方口音,“听说你们江苏号称大内斗省,是真的么?”
“是啊是啊,我们苏南苏北互相看不爽的,不是有个段子么,和东北人一个寝室,也许四年过去,你都只知道他是东北人,不知他是来自黑龙江、吉林还是辽宁。但如果你和江苏人一个寝室,当天你会知道他来自哪个市,两天内会知道他是哪个县的,一周内可能连镇都搞得清清楚楚。”
“那南京怎么办?”
“南京?鄙视链最底层啊,苏南的觉得它是苏北的,苏北的觉得它是安徽的~”
“那你们想要谁当省会啊?”
那姑娘似乎很是为难,“除了宿迁连云港这种gdp垫底的,个个都觉得自己能当省会,到最后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最后只能先让南京当着了。”
南京忍不住笑出声来,转头对那姑娘说,“你有没有想过,南京可能也不想当呀?”
那姑娘用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就听南京继续说,“你知道从古至今,南京被屠城多少次么?”
“六次,整整六次。”
如果可以,我倒是宁愿从来没有做过国都,也不当这个劳什子省会。
南京转过头,感到一阵恶心,触了触额心,果然又发烧了——房价过热,体温降不下来。高房价对于北上广深这样的超级大都市、或者杭州成都这样蒸蒸日上的新一线城市而言,仍然足以消化,甚至还能成为蓬勃壮大的催化剂。
可对于自己这样收入不高、增速不快的老人家来说,到底还是勉强了。
可惜,不管他是如何想不管不顾酣睡一场,上海站已经到了。
南京来时,并没有通知任何人,故而也不会有人来接,他茫然无措地站在忙碌的十字街头,最终还是拨通了杭州的电话。
“我已经到上海了,会址在哪儿?”
杭州笑道:“怎么,大贵人的事终于处理完了?你不在,感觉这长三角都少了一条边啊。”
“你这就夸大其词了,”南京勉强打起精神玩笑,“你,上海加合肥,正好三角三边啊。我看这金三角,稳定性强的很。”
“你老兄这话说的,”杭州突然顿住,言语间似乎有些尴尬,“那个……”
那边似乎颇为嘈杂,紧接着突然通话便断了。
南京蹙眉,再打过去就无法接通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外滩,南京又实在不舒服,干脆便找了个长椅坐下,看着黄浦江和江对面的陆家嘴厨房三件套发呆。
熟悉的江风拂过脸庞,南京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体味着这从家乡顺流而下的浩然之风;脚下的土地竟也十分熨帖,展开怀抱来安慰他这失路之人。
南京睁开眼,看见路标正是南京路,瞬间找到了答案,不禁莞尔一笑。
他靠着长椅歇了许久,本想就这样悠游自在地睡过去,可到底还未忘记职责所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只是心慌气短,险些又要狼狈地跌回长椅,幸好有双手从腋下扶住了他。
那双手白皙纤细,骨节分明。腕上是一块ekph,定制西装上甚至还戴着对造价不菲的袖扣。
不需要抬头,南京都知道这手的主人,于是他卯足了一口气起身,露出一个独属于南京的,热情洋溢、朴实憨傻的微笑,“城市发展日新月异,许久不来贵宝地,都有些不认路了,该罚该罚。”
上海静静地看他一眼,突然伸手去探他额头,南京早有防备,两指扣住上海的手腕,笑道:“怎么,一见面就想给我一个毛栗子?你还太嫩了。”
他语气轻佻,满面笑容,可眼睛分明是冷的。
上海却不信邪,直接格挡回去,又在南京双手忙于招架的时候,突然欺身而上,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淡淡道:“殊不知后来居上?”
感受到对方额头的高热,上海一把将南京拽到附近自己的车里,“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说?”
南京收敛了笑意,“我请假时告诉过你,不是么?是你自己不信罢了。”
此时的他,褪去了嬉皮笑脸的假面,剩下的是纯然的疏离与厌倦,十足的犬儒主义。
上海竟有些小小的庆幸,能看到这一面的不超过五人,其中便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本就是一时兴起所以会非常短小……什么时候完结随缘
弹额头=毛栗子
第五章
“好了,”南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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