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她知道了,那又怎样?」
他窒住,我低斥:「你知道什么?这是我的私隐﹗还不到你来管!还是你想象不到我人模人样的,却是--」
「够了!」他痛苦的低喊,「我知道病历表上写的都是你痛苦的事,我不敢问,但我藏不住话,我看到那些字,就像怪兽一样,为什么你要忍受--一次又一次--」
他撕开我的伤口,直接而简单,我笑。
我对他的激动视若无睹,他只是个孩子,我疲惫地道:「你不能忍受也得忍受,你忘了那些吧。」
「阿侠,你总是强人所难,这个方法很笨你知道吗?」陈衡推门进来,我挑眉,看样子他都听到了,我苦笑:「陈衡,别理他。」
陈衡哼了一声问:「家豪,病历表上都写了什么?」
我变脸,道:「陈衡﹗」
陈衡却不甩我,沉声道:「阿侠,多少年了?你都一声不响的走了一次又一次,每次回来都浑身是伤,我们多么害怕再见不到你?你这些年--」
我打断他:「别逼我。」我慎重的说:「陈衡。」
一声「喵」打破这诡异而沉重的静默。
「阿侠,这小东西哪儿来的啊?」陈衡皱着眉头问我。我沉默不语。
他抱起缩成一团的深褐色小猫咪,心疼的抚着小猫脸上的疤痕道:「虽然现在好了不少,但看得出浑身都是旧伤,它以前流浪了很久吧?」他望了望躺在病床上的我接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比牠还要瘦,看着你我都觉得珞手……」,牠的颈项上挂了一个小小的银牌,陈衡望着上面的字念出来:「os,是你帮它起的名字吗?」
「嗯。我叫它小乌。」
陈衡听了,旋即明白过来,说:「希腊神话中的天空之神。我没记错的话,os是象征了未来,对吗?」
我望着陈衡怀中的瘦弱的小猫道:「在神话中,os代表第一个希望。」密闭的窗外是无声的台风雨,这场雨已经下了很久,给人不会停止的错觉。
第一个希望。
创世时,相传大地之母盖娅在太阳自东方升起时许下诺言:要将希望的种子植入每一个在地球上出生的生命。混沌于是赐予盖娅第一个儿子os,代表第一个希望。
「你想离开吗?」
「你想离开杨生吗?」
「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在冲天烈焰里,我跟了他走,像私奔的少年,义无反顾地,奔向自由。
我要找寻属于我的希望。
找寻一个开始。
「在我的开始里,有我的结束。」诗人艾略特曾经这么说过。
第50章如何去爱
阁楼上扑面的烈焰红光,似要打到我身上,火势是那么样的炽热而盛大,它照亮了黑漆的长空,将一切过往种种焚成灰烬。
我喃喃地道:「你们疯了。」
文河轻笑:「傻瓜,这个世界早就疯了。」话未完,文河就轻巧的掏出手枪,我沉默的看着他击晕同行的人,动作干净利落。他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犹豫要不要灭口,始终,他没有在我面前下手。
到了外边,文河像换了一个人,没有沉默,眼睛冷硬得接近--
接近杨骚。
他向我笑了笑道:「狮子不可信,豺狼更不可信。跟了他们回去的话,你马上就会被他们转手。现在,就让杨生陪他们玩好了。」
我扯了扯嘴角,那我可以相信你吗?
文河。
我对他们世界的印象朦胧,是否没有信任,没有背叛,只有一个又一个权谋诡诈?前一刻的同伴,下一刻的敌人?我直直的望着他道:「我相信你,文河。」
文河眼睛一暗,匆匆扯了我离开。呼啸的车子在夜色中直奔机场,像流光。文河扶了我下车,入闸,绕了一圈,又上了另外一辆车子,车子在夜晚的迷宫中行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从这个地方到那个地方,兜兜转转,像是在这个怪兽般的都市中找寻什么。我默不作声的看着文河心思周密的隐藏起我的行踪,但我明白我这双脚实在太显眼了,被抓到只是时间的问题。
「别担心那么多,杨生现在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一僵,多年下来,我对杨骚冷冰冰的脸孔并没有免疫,文河接道:「我接上的那帮人也不是吃素的,现在我们走了个空隙,表面上你被他们带走了,杨生的目标会放在他们身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嘿,这是跟杨生学的。」
我看着文河年轻的侧面,他目不斜视的驾驶,他的解释的确让我安心不少。
我真的,不想回去。
我们的目的地是一座残旧楼宇中一间空置的公寓,在闹市中一条陋巷里。文河说我们要在这里躲上一阵子。公寓不大,一房一厅。
折腾了一整晚,已近天明。
我躺在床上却没有任何睡意,默默的爬起身,在狭小的窗缝中看向楼下的街道,大清早冷冷清清,渐渐人多了起来,上学的、上班的,睡眼惺忪,匆忙行走。大城市中人来人往,最大的好处就是各家自扫门前雪,如果知道住隔壁的姓甚名谁才是怪事,所以我们暂时可以松一口气吧?
数小时后文河入房看到我没睡,他皱起眉头的道:「你又失眠了吗?」
我淡淡的笑了:「不是。」
文河欲言又止,转身出去。
天空走过黎明,泛白。自由的颜色。
一杯白开水和安眠药片放在我面前。我摇头。文河没动,我侧着头问:「我很久以前就想问你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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