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意,又有点刺痛刺痛,那只手小小的软软的,握在自己手里,彷佛一松手就会丢了再也抓不牢一样……
而这样一双小手,他的主人还只是一个孩子,却已经开始学记帐打理生意,柔嫩的手指上也因为一直摆弄丝线磨出薄薄的茧子来。
他明明可以过得更舒适,更惬意,可以在这座大宅子里奔跑玩闹,渴了有下人端茶送水,饿了有厨房随时准备点心,什么都不用担心,就算完不成功课也不会有师父会拿戒尺来打他。
但前提是,豆豆真的是自己的孩子……
「豆豆,你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爹什么样子吗?」
豆豆想了想,道:「不知道,我娘走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他们都说我是我们家爷的孩子,因为我和他长得很像,但是我们家爷说不是,他根本没有孩子……」豆豆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大大的眼睛布登布登地望着严玉阙,「其实大人和我们家爷也长得很像……」
豆豆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么小年纪就跟着琉琦学做帐学做生意,有些事情,也许他一早就明白了。
其实严玉阙自己也很清楚,什么身世还没查清,什么身份还没验明,其实统统都是用来说服自己的借口,但是自己不能承认……
一承认便就有了让连玉楼抓在手里的把柄……
一承认便就……
「那么连玉楼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来京城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你……家破人亡,一无所有!」
感觉牵着豆豆的那只手,手心都冒出了汗来,而面对豆豆的满心期待,严玉阙嘴唇动了动,却只是喃喃着这样回他,「是啊,当然像了……因为我和他是兄弟,亲兄弟……」
第十九章
「兄弟」这个词对于严玉阙来说是一个忌讳,他一直都叫连玉楼野种,根本不认可他的存在,但他今晚愿意用这个词,说明他其实是承认连玉楼和自己的血亲关系的,只不过承认是一回事,接受又是一回事。
吩咐严安让厨房准备一点宵夜,然后豆豆陪着他,说说笑笑的时候比平时多吃了不少。沐浴的时候制止不了豆豆玩水,结果弄得自己也从头湿到脚,最后索性脱了衣服和他一起泡澡。
过了四更才好不容易把这个好奇心重、话又多的小鬼哄上床榻,又哄着他睡了之后,严玉阙觉得整个人的精力彷佛被抽走了一半。
累虽累,但心里却被不知名的东西填得满满的,很充实,也很满足。
端着烛台细细打量抱着被褥睡得正香的豆豆,微微嘟着嘴,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那精致漂亮的五官便就让他想起小时候的连玉楼。
那个时候自己对他还没有这么大的恶意,知道自己有个弟弟之后一度还很高兴,因为以后会有人陪着自己玩,和自己一起上学堂,就算闯祸挨骂了也有个人能和自己一起,严家宅子太大,下人虽然多,但到底身分有别,有个弟弟的话,就不会孤单了。
所以他常常在二娘那「咔咔」的织机声里,趴在小床边,望着那张酣甜的睡脸,巴巴地等着,希望他能快快长大,最好第二天一睁眼,就有一个小小的人儿整天跟在自己身后,甜甜地叫着自己「哥」……
跃动的烛光晃得人眼花,严玉阙收回神思,又看了眼床榻上的豆豆,这才吹熄了蜡烛,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严安正候在门边止不住地打哈欠,看到严玉阙出来,连忙打起精神,「爷……」
严玉阙食指按着嘴唇示意他噤声,于是严安缩了缩脖子,放轻了手脚跟在严玉阙后头,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才敢开口,「爷……您真觉得豆豆和您是……?」
严玉阙停了下来,「难道你觉得不像?」
严安连连摇头,「不不不,小的不是这个意思,豆豆和爷您长得这么相像,但是……」后面支支吾吾地却不敢说。
严玉阙斥道,「有什么话就说!」
「是……」严安这才继续往下说,「爷您让小的派人去调查了,但是事情过去这么久,秦淮河上又画舫如林,歌女恩客来来去去的,没几人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情……不过小的长了个心眼,因为听到说那女子抱着孩子到各地有名的布庄去找孩子的亲爹,于是小的就让人去各处几大布庄例如苏州程家、沧州许家打听了一下,就问前些年有没有个秦淮歌妓带着个孩子来找他们当家的,说那个是他们当家的孩子……」
严玉阙眼神一凛,「他们怎么说?」
「回爷,他们都说不曾有过这种事,还颇有些生气地让派去打听的人莫要造谣生事。」
严玉阙蹙眉沉吟。
严安虽然有时候也会惹怒自己,但贵在机灵,又很忠心,只要吩咐他去办的事情,十有八九都能办得妥妥贴贴的,嘴又牢,不会到处宣扬,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会连不能人道之事都让他知道的原因。
而刚才严安那番话虽然没有点透,但字里行间里却是让自己小心的意思,便问道:「严安,你怀疑豆豆的来历?」
严安脸上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在得了严玉阙那句「你尽管说,我不怪你」之后,才敢直言,「爷,豆豆很可爱,和爷长得那么像,又和爷这么亲,小的也觉得那要是爷的孩子该多好?但是这个孩子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况且爷马上要和徐柔小姐成亲了,要是豆豆真是爷的孩子,就算徐大人能谅解爷一时fēng_liú惹下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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