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也还算是好的,至少他还没有到捉襟见肘颠沛流离的程度,至少他以为,自己还有着去改变和陈淮漠之间胶着的关系的能力。
他从来没想过,一向健康的简宁会突然出事。
一切都来得毫无预兆。
褚南不敢自己开车过去,害怕一个还没从重症出来,另一个就又进去了,他打了电话给褚父打电话。一刻钟后他见到这个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他忽然哑然,所有想说的话都嚼碎吞进肚子里。
赶到医院的时候,助理已经不再哭,但声音还是哽咽,拉着褚南断断续续地说简宁是如何压榨自己的时间去处理奶奶的事情,如何在她转身倒茶的时候突然倒地,如何在来的路上沉睡不醒,像是做了一个无比美好的梦,不想醒来。
他模模糊糊地听着,既不觉得绝望,也不觉得悲恸,一种极为复杂的感情横在心头。他想自己应该动容的,如果放在以前,他可能还会嚎一嗓子,但现在,他是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了。
在暑假里,接连经历了最亲密的亲人去世的陈淮漠,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受?
办完所有的手续,又到医生那里听了一番可有可无的话,褚南冷静下来后,还试图安慰看着比自己还要伤心的助理。毕竟这个助理自简宁工作起就一直跟着她,像是亲生姐妹一样。
褚父要送他回去,褚南也没有拒绝,上了车后他一直沉默,直到快到家了,同样沉默了一路的褚父才缓缓开口。
来了。
“你妈其实以前身体就不太好了,一直不让告诉你,她就想着看你成家立业。”褚父顿了顿,“早点结婚生子。”
褚南捏着车把的手紧了紧,他飞快地拉开车门下车,看着黑色车身重新开回到马路上。
宁丞琳会发现,简宁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她只是没有像宁丞琳那样直接采取做法,而是一直观望,这么多年,见褚南没有再和别的男孩子在一起,她就以为当年是自己判断错了。
未曾想,褚南只是一直放不下陈淮漠而已。
褚南连着两天都没有联系陈淮漠,一是因为要医院家里两头跑,二是学校出了事。
说是在期中考试前,高年级的一个学生从综合楼上跳下来了,人直接摔在了一楼的台球桌上,尸体后半夜才被值班的保安发现,学校当机立断给全体学生放了假,住校生全部回家。
突然放假,学生开心之余也觉得不对劲,小团体之间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直到几天后重新上课,跳楼的孩子的家长找到学校来闹了他们才发现是因为这个,一下子流言四起。
家长说自己的孩子平时活泼外向,是不会做出因为受不了学习压力跳楼这种事的,笃定是因为学校里有事发生刺激了自己的孩子,最有可能的就是教师有问题。
眼看事情收不了场,校长没有办法,只好通知一直在做甩手掌柜的褚南。褚南本就在简宁这里忙得焦头烂额,再来淮南的事情,完全是分身乏术,没有功夫顾上陈淮漠。
“温临,你有时间的话帮我去淮南看一看,我短时间内抽不开身。”褚南久违地抽起了烟,“麻烦了。”
闫温临也多少听说了点淮南的事,此时没忍住叹息道:“这种事情是丑闻,很难收场的。褚南,我问你,你敢保证你手下的教师没有问题吗?不仅仅是他们在淮南的时候,他们在之前教书的地方也没有污点吗?”
褚南抽了两口烟,眼睑微垂,不由得沉默下来。过了许久,他才盯着玻璃窗上的雾气,慢慢说道:“有一个,但他不是老师,只是学校里小卖部的老板。他当时来应聘时履历里的确有污点,说是在原来的学校与学生有不正当关系,但他说他家里就靠着他那一份工资,我看他的孩子也实在太小,就答应了。”
电话那头的闫温临蹙起眉:“那就是了,那个孩子为什么而跳楼我们不清楚,但是,只要她的家长不接受,就一定会找到一个理由来推到学校头上。褚南,你当时心软答应时,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会发生这种事?”
褚南及时掐灭了烟,但指头还是被烫出了一个印子,疼痛感一闪而过。他低低的,不知道是在为自己的心软还是为别的,说道:“是我错了。”
下午时简宁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虽然脸色还是不好,但褚南来给她送饭时她还是表现得很开心。
褚南在床边坐下:“奶奶的葬礼在明天,爸会主持的,您就不用担心了。”
简宁笑笑:“那就好,我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住院,最近很忙吧,看你都有黑眼圈了。小南,你总是一个人也不好,刚刚芷汀还打电话来,说有空了来看我。”
“妈。”褚南轻声打断她,目光交错的时候简宁的呼吸一滞,倏地就说不下去了。褚南握着她的手,说:“是我错了。”
“我不该一直瞒着您。”
简宁反握了他的手,感觉到褚南的指尖冰凉,她终究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小南。”
除了那天与褚南见面时宁丞琳打电话来问了问他的近况,在外的这几天里陈淮漠就没再接到她的电话,直到褚南奶奶的葬礼的前一天,宁丞琳才打了电话给他,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只剩一句话。
“褚南奶奶的葬礼在明天,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秦励是宁丞琳的亲戚的孩子,宁丞琳私下里曾委托她帮忙多照顾照顾陈淮漠,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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