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入百万!不是人民币,也不是会子,而是百万贯南宋时代的铜钱!
这几乎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至少在郭芙儿看来是不可能的。
郭芙儿轻轻叹了口气,道:“二哥儿,不是我泼你冷水,年入百万贯的买卖不是我们陈家能做的,便是枢密相公也做不了这等生意。即便是泉州蒲家,这年入数百万的背后不晓得有多少人在分账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陈德兴点点头,他真的知道蒲家豪门的背后是什么?并不是什么后台,也不什么官身!
虽然蒲家也是有人做官的,蒲寿庚本人和其兄蒲寿晟都有官身,前者还担任过一任提举泉州市舶司,后者则当过广东梅州知州。但是这个级别的官身根本遮护不住一年几百万贯的收入……赵家的皇帝和南宋的官僚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之所以不动蒲家并不是因为心肠软,更不是因为蒲家已经拿出足够的财富喂饱了官家和大宋的高官显贵——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之所以没有人把蒲家的财富吃干抹净,那是因为不敢,因为不能!
泉州蒲家和后世清朝的十三行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有2000条海船,他们不是坐在泉州等着生意上门,而是闯出海去做买卖的。这2000条海船,其实是一支武力!这个时代的海上可是个没有王法的地方,蒲家的船要是在海上让人劫了,可别指望大宋水军帮着出头。
他们是靠自己的武力去打出一条海上商路!因为有武力,才有了海贸,才能垄断香料进口,才有现在泉州蒲家的富豪。
所以拥有2000艘海船的泉州蒲家不仅仅是商人,还是一个横行南洋海上的军事集团!虽然蒲家的军事力量不可能同南宋的陆上力量开战。但是在南洋一带,必定是可以横行的力量。
而且南宋也没有真正可以用于远洋的水军,一旦和蒲家撕破脸,他们的海上力量也不要去骚扰东南沿海,只需暂时锁了南洋商道,就可以让财政濒临破产的大宋王朝喝一壶了……
因而大宋王朝宁愿滥发褚币,也不敢把泉州蒲家当肥猪宰了。要不然蒲家来个鱼死网破改行当海盗,南宋东南沿海的各个市舶司可就在很长时间里不能源源不断的给赵官家日益匮乏的荷包里面送钱了。
陈德兴冷冷一笑,道:“蒲家能做的,我也能做,而且会比他们做得好!这一年百万贯的铜钱,我早晚可以赚到!”
郭芙儿微微侧了身子,有些不确定地看着陈德兴,一年百万贯铜钱的收入可是多到烫手的数字,而且她也知道陈德兴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如果他需要那么多的铜钱,一定是有百万贯的开销,怎么多的钱要捞进来已经不易,要花出去,恐怕就更不易了……
郭芙儿微微地一簇秀眉,银牙轻噬了下红唇,道:“二哥儿,我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也知道你的大志向很难很险,稍不留神就会……不过我是你娘亲,无论如何都是要帮你的!”
陈德兴看着这个比自己今生的生理年龄才大七岁的娘亲,俏丽的面容上显露出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坚定——这个女人,总是和自己一体的!
“娘亲,”陈德兴真的有些感动了,他点了点头,“有您这番话,孩儿就放心了……至于孩儿要怎么做,现在不方便和娘亲说,但是孩儿可以向娘亲保证,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娘亲冒半点风险的……哪怕孩儿粉身碎骨!”
他已经在盘算,必要的时候把郭芙儿送出国了,或许是去东瀛,或许是去更加遥远的地方。
郭芙儿的眸光闪烁,却微微摇头:“二哥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要是粉身碎骨了,娘亲怎么独活?真要粉身碎骨,娘亲和你一起受!”
这便是真正的一体,同进退,共生死!陈德兴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流。
陈德兴重重点头,肃容道:“好!我们一起受!”
“二哥儿,你要娘亲做什么,就尽管说吧!”
“嗯,”陈德兴凝视着郭芙儿,缓缓说道:“娘亲,虽然孩儿的目标是取代蒲家,但是再大的生意,都是从小处开始的。香料这个大买卖,暂时不是俺家可以染指的,俺这个御前霹雳水军都统制眼下也到不了南洋。不过俺在北地有点关系……娘亲,和北地的买卖可有赚钱的吗?”
“北地的关系?”郭芙儿愕然。“是谁?”
陈德兴低声吐出了两个字:“益都!”
郭芙儿明眸一亮:“可靠吗?”
“非常可靠!”陈德兴压低声音,“和尚已经去益都了,联络的是益都李家大人物。”
郭芙儿道:“真是如此,药材、皮毛、牛羊、珠玉都是可以赚大钱的……只是楚州和盱眙的榷场都在夏家手里,俺们要从那里走货,少不了照规矩搏买抽税。”
宋朝的商业发达,但是商税却极重!外贸的抽税更是重上加重,而且南宋的商税还分成货币税和事实上的实物税——搏买(和买)两种。其中货币税由于会子的不断贬值,变得不是那么重了。但是搏买(和买)却是个极重的负担,最高可以达到入口商货百分之五十!当然,陈德兴的背景摆在那里,不可能被人这样搏买(和买)的。
但是还是能抽到郭芙儿肉疼——而且榷场只是个开始,想要把货物运到扬州、临安,这一路上还有不知道多少税卡等着抽头呢。
陈德兴低头沉思片刻,缓缓地道:“若是不经过榷场呢?我手里是有水军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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