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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过舒轻语的手,轻轻说了句“仍旧这彼岸花是经营不下去了!”就要回休息室收拾行李。
“可是……”舒轻语还想劝说,却发现她嘴里能说出的所有理由,皆不成立,最后,她有些伤感地点点头,去跟孙国权安排的人进行财务上的交接。
舒瑶在彼岸花并没有多少东西,也就只有些生活用品,她打包好后,小贾便帮忙送去了舒家老宅。
三天后,财务方面舒轻语也跟孙国权方交接完毕。
恰此时,舒长尊的大儿子发来电报,说他在南京交了个女朋友,女朋友的家人想约他们去南京玩,顺便商量一下两人的婚事。
大家一合计,仍旧彼岸花已经出售,忙碌了快六年,大家难得有时间这么空下来,索性回了电报答应了准亲家的相邀。
就这样,舒家人把大门一锁,便离开了沪上。
彼岸花出售这些日子,因为依旧是小贾忙前忙后的,所以不管是舞女还是客人,都没察觉换了老板,直到一个月后,舒家隔壁的邻居想借用一下草毡子,找不到舒家人,才寻来彼岸花,这才传出了彼岸花易主的消息。
彼岸花卖给孙国权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在沪上引来轩然大波,各大报纸更是发表了诸如孙国权逼迫舒瑶交出彼岸花的言论,且人民对舞厅的热度也再次减弱,于是一个月下来,彼岸花的营业额非但没有提升,而且直接如断崖一般大幅度缩水,一晚的上座率不到百分之三十。。
而他开在英美租界的那个舞厅,人三三两两,除了约翰找来的几个充门面的外国人,几乎没有客人。
孙国权赶紧回来翻看彼岸花前一个月的账目,却发现早在几个月前,彼岸花早已处于惨淡经营中,自己派人来找彼岸花麻烦是一方面,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时下经济不稳当,人们无心在沉迷于醉生梦死里,来彼岸花消费的人自然没前几年那么多。
但前段时间,彼岸花的火爆是他亲眼所见。
入账的银子也是真真切切的。
眼看着自己花五十万两就得了个这么结果,孙国权自然不甘心,他认定是自己聘请的管理者技不如人,于是决定拉下脸来向舒瑶请教,得知舒瑶一家人去南京后,更是专门托人去问舒长尊大儿子的工作地点。
却得到了一个让他吃惊的消息:舒长尊的大儿子压根不在南京,什么亲事、女朋友,全部都是假的。
孙国权不得不面对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实:他上了舒瑶的当。
他如疯子一般寻找舒瑶可能藏匿的地点,却得知,早在一个月前,舒家人在前往南京的路上,如幽灵般消失了。
他也终于明白,他是上了舒瑶的当。
在沪上威风凛凛的多年的孙国权,栽在了舒瑶这个女人手里。
这件事被游走全国的说书先生听去,改编成书目《小白喜智斗周笑人》,一时间孙国权的成为了全民国的大笑话。
一年后。
彼岸花彻底经营不下去,亏空近四十万,资不抵债,孙国权不得不转售。
新主人嫌弃“彼岸花”不吉利,改名为“维纳斯”。
而舒瑶,这个曾在沪上引起女性自由风潮的名字,也随着彼岸花的易名彻底消失在沪上。
方昌瀚如他当时承诺的一样,在许攸宁跟苏瑾大婚后将两人调回了南京,出色的工作能力,果敢的办事态度,让许攸宁很快成为了姜外义眼中红人。
又过了一年,孙国权最终抵不住重重打击,在沪上病逝,经方昌瀚推荐,许攸宁被姜外义任命为特别专员回到沪上,主持沪上工作。
从南京到沪上,会经过香城,火车会在香城停留那么一息,许攸宁撇头看向窗外,一个肥硕且疯疯癫癫的身影跃入他的视线,纵使已经间隔八九年,但当时这人被自己吓傻的画面依旧那么清晰。
苏瑾见他紧盯着窗外那个疯女人,打趣道:“怎?你的老相识!”
“老相识算不的,倒是认识!”许攸宁没半点开玩笑地意思,简短回答:“她是白人美,被我吓傻的!”
白人美?
苏瑾下意识地呢喃一下这个名字,香城姓白的,多为白家子嗣,她沉思片刻,立刻想明白,“是因为她欺负了她吗?”
前一个她,指的自然是白人美。
后一个她,除了舒瑶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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