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取了食物过去。
扶烜合靠树干坐好,动作之间烜合气息十分不顺,景澜向他肚子望去,坚硬的甲衣正抵在那里。景澜伸手过去,烜合立刻警戒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那神情,比方才萧凌云要杀他时紧张得多。
“在下也生育过一个孩子,知道大君的苦。”景澜一边说,一边解开他甲衣的系带,烜合的肚子迅速撑了起来,比方才高出一寸还多。
景澜看着都痛,蹙眉道:“大君何苦如此。”又欲伸手进甲衣内,“在下帮大君看看胎儿如何。”
“不必。”烜合冷冷拒绝,“多谢关心,但,不要碰我。”
自己被讨厌了,景澜摇头叹气,将手缩了回来。
“那吃东西吧,东西总是要吃的。”烤肉送至烜合嘴边,烜合犹豫许久,总算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口。但也就只吃了几口,便表示不用继续。
景澜又叹气,心道这个大君还真是难伺候。
“我去猎隼,你一人看着他,行吗?”萧凌云走过来,对景澜道。
景澜看了看烜合的模样,道:“行。你去吧,我可不能再拖你后腿了。”
“什么话,谁说你拖后腿了。”
“可不是嘛,若非带着我,你恐怕早就胜了。”又将萧凌云凌乱的衣裳,布满污渍间或夹杂伤口的身体扫了一遍,“也不会如此狼狈。”
“你怎婆妈起来了。”萧凌云扶额,将烜合周身穴道绑绳查看一遍,转身进了树林。
烜合靠在树下闭着双眼,景澜不知他是在睡觉还是在调息内力,总之他不生事自己便乐得自在。何况自己也又晕又痛,累得够呛,便借机歇息。
二人相对无言,夜幕降临时,萧凌云终于回来了,肩上带着一只白隼,还是活的。原来萧凌云不光猎到了它,还驯服了它。看着那人从林中走出的模样,突然之间,他似乎不再是那个油嘴滑舌的公子哥,而是真正的交赤王了。
“你歇得如何?”
景澜起身,“好多了。你动作挺快。”好奇心大起,他凑上去看那只隼,抬手欲摸。突然白隼一声清鸣,翅膀扇动,他不由向后一闪。
萧凌云及时护住白隼的动作,对景澜道:“这可是猛禽,你小心些。喜欢的话,回头我教你如何同它亲近。”看看天色,“夜晚恐怕林中更加危险,我们别睡了,一鼓作气走出去,你可撑得住?”
“自然。”景澜一脸认真,“我可不能……”
“好了好了。”萧凌云转身去拖烜合,想了想,一手刀劈晕他,回头笑嘻嘻看向景澜,“且忘了‘拖后腿的’这四个字吧。”
第二日黎明,日光与月光俱在,星辉渐消之时,他们终于走出“死神之林”,来到北方出口。
交赤朝臣、李直、穆审言并大齐护卫皆久候多时。
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来了”,大伙儿纷纷迎上去探望,眼前渐渐出现了左肩停着白隼的萧凌云,双臂中抱着烜合,身边携着景澜。
萧凌云身上虽然脏乱,可步伐稳健、目光如炬。
以国师为首,交赤朝臣跪在了他们的新王面前。
“诸位平身。”萧凌云将烜合交与不托海等几位太医,“本宫多年不在宫中,未能为父王母妃尽孝,心中十分惭愧。幸得大君尚在,便请大君于王府安胎,让本宫略尽孝道。”
景澜径直走向穆审言那边,众人蜂拥上来慰问,景澜不断地笑称无事,但在回程的车上,到底抵不住强大的疲惫,深深睡了过去。
萧凌云命自己的车驾首先护送景澜回驿馆,下车时,更不容置疑地挡掉穆审言、李直等一众服侍之人,亲自抱熟睡的景澜回房上榻安顿妥当,才又领着烜合回王府。
离开时,那依依不舍欲言又止的神色表露无遗,穆审言与李直看得惴惴。
萧凌云心中自是起伏波澜,多年隐忍多番辛苦,如今大局初定,母妃在天之灵,也可略感安慰。
而景澜,景澜他……
虽说他十分清楚,景澜与他出生入死共同进退,皆因分内之责责无旁贷。但景澜毕竟为他出生入死,他又怎能毫无想法?
病重的大王子于时昏时醒中听闻二王子已成为王位继承人的消息,当夜便驾崩了。
翌日,萧凌云主持国丧,暂代朝务。
大君烜合悲痛过度身体不适,并未出席葬礼。
“悲痛过度?”驿馆中景澜望着茶水,蹙眉喃喃,“萧凌云倒是想了个极容易的借口,只是不知这位大君是如何悲痛的。”
穆审言道:“据说大王子驾崩的消息送到时,烜合十分平静。又听说,烜合自从进了王府,几乎不吃不喝不睡,只有太医不托海在旁服侍。不知这样下去,他和腹中的孩子能撑多久。”
“他绝不会这样一直下去的。”景澜抿了口茶,“烜合并非轻易认输之人。如今他的夫君、儿子都不在了,这个时候,人往往最可怕。”
正因他是被俘的乌兹敌将,这份或许夹杂了些怨与恨的感情反而愈加顽固纠结,愈加难以割舍。景澜回想起“死神之林”中烜合说起萧凌云与他父王相似时的神情,哎……
至亲至爱接连离开,又有谁会不在意呢?
第68章夜话行波
春日夜。
丞相府。
初开的各色花草于月光下更显悠然,碧波倒影荡漾着静谧。
薛沐风与沉璧到处闲逛赏景,一点儿睡意也无。
行至回雁楼外的花丛,拐角处石头块上一个黑影一闪,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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