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无聊。”
之后一个小时,言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细细讲述着他从小在山上生活发生的趣事。
言澈的老家是在一个半山腰上,那附近有一片工厂,所以居民大部分是那些厂子的职工。人家住在那儿是图近,他爸妈却是图静。虽说是在山上,但其实上下山只用走10分钟的青石板路,这种依山修建的房屋在环山抱水的小城里很常见。
再往上山的小路里走上5分钟,就是一大片田野,周围就是这些田的农家。言澈小时候没少去偷菜吃,什么玉米棒子、翠绿的黄瓜、熟透的无花果、结满一整颗大树的桑葚,纷纷逃不出他们那群小鬼头的魔掌。
除了这些叫得出名字的食物,他还四处品尝野果,草莓大的空心莓子、初春时有些涩口的茶舌、酸酸甜甜的三月泡、熟透的时候会自动炸开的八月瓜、甜到心坎儿的茶花蜜。那些形状颜色各异的野味此刻都还鲜活地印在脑海里。
安容与听得一愣一愣的,从小生活在国际大都市的他,哪里见过这些山间野味,何况光听名字也完全想不出应该长什么样。只是从言澈的描述中,这些果子真的很好吃,或许已经超出了食物应该有的酸甜苦辣咸——赋予了另一种名为“家”的味道。
也兴许是没想到如今文质彬彬的言澈,竟然有如此调皮捣蛋的时候。有一次在偷玉米时还和前来查看的老农撞个正着,情急之下他钻进了茂密的玉米地,忍受着身旁各式各样的飞虫爬虫,和老农打游击战。
安容与正听得开心,岂料言澈突然停下脚步,对他说了句“别动”。
脚上的步伐应声停止,安容与呆滞地转过身子,忍不住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此时言澈的表情似是在拼命忍笑,咬的嘴唇都发白了。几秒钟之后,他才幽幽说了句:“你头上有个臭大姐。”
“什么什么什么?”仿佛一个词不能表达安容与此刻的惊慌,他确实从没听说过这个神奇的物种。
“就是个臭虫,你别动,我给你弄下来。”言澈已经忍不住了,就差捂着肚子笑了。
“卧槽卧槽卧槽!!!哥,救命!!!帮我弄下来!!!快快快快快!!!”饶是他年少精壮,文能斗喷子,武能揍校霸,今日竟也会哉在这小小臭虫手里。
言澈从小在山间树林里摸爬滚打,自然是习惯了与虫为伴。勉强算是娇生惯养的安容与哪里受过这种憋屈,拳头能打到的大高个儿他都不放在眼里,就是这打也不是、摸也不敢的小虫,简直是他的天敌。
忍住了笑意,言澈捡起一根树枝,朝安容与头上伸去,然后停在了半空中。他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光速拨弄了一下。
“好了,弄地上了,小心别踩了。”深知臭大姐威力的言澈正色道。
哪里等到他说,安容与在树枝落下的一瞬间已经蹦出去老远。
“卧槽!!!吓死我了!!!哥!!!这他妈也太恐怖了!!!”平时对言澈说话轻声细语的安容与此刻再也兜不住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把手捂在袖子里飞快地抓了抓头发。确定没有什么奇怪的物体后,捡起一根细小的树枝,充当起武器。
“哈哈哈哈哈……”言澈也毫不客气地笑了半天,终于在要岔气的前一秒停了下来,慢慢顺着呼吸,“你没打过臭大姐吗?”
“别说打了,我连见都没见过啊……”一直生活在高层商品楼,也不爱去野外的安容与自然是没见过这新鲜玩意儿,他现在只悔恨自己为什么拒绝了亲妈要给他买的钓鱼帽。
“我估计它是从树上掉下来的,不然就凭咱俩这身驱虫剂,它绝不可能亲自动手。”分析完敌情后,也算是给安容与一点安慰——这只是意外,而意外发生的概率本来就很小。“不过以后你要是再看见这种虫,千万别打。”
“我……我刚跑了,哪来的及看它长什么样……”安容与委屈巴巴,况且他觉得就是认识这虫长啥样,碰到了也绝对会敬而远之。
继续行进在山间小路上,只是其中的少年似乎有些草木皆兵,拿着小树枝和空气对打。
见安容与听得着迷,言澈接着上面的话题,说起了他的玩虫史。这酒饱饭足就思玩乐嘛,野果子吃舒坦了,总得找些东西消遣消遣。他们那个小团体的头头是一个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姓郭,自称“郭大侠”。上到院子里扑大鹅,下到草丛中抓蚱蜢,就没有他不敢碰的。
言澈小的时候,还没有手机、电脑,孩子们的玩耍手段简单但绝不无聊。因为天资聪颖,他总是能很快完成作业,连玩耍的时间都比同龄人要长。他就那样跟着郭大侠闯荡山林,所到之处,虫静鸟散。
巴掌大的蝗虫,被他们吊着脚挂在窗台上;小指大小的蚂蚱,抓了又放,然后抓回来继续放;循着叫声,拿个竹竿去捅树上的知了;蹑手蹑脚地偷袭停在树叶上的蜻蜓;双手去关一闪一闪的萤火虫;树枝接着毛毛虫去吓唬女生……
当然这只是普通的虫,乡下长大的孩子们几乎都玩过,后面还有更重口的。在确定安容与还想听之后,言澈又开心地讲了起来。
某个安容与还没出生的仲夏夜,小言澈刚洗完澡出来,准备去衣柜拿衣服,结果突然怔住了——一只通体泛着彩虹色的超长大蜈蚣。
听到这里,安容与还没来得及打寒颤,就发问了:“哥,什么叫泛着彩虹色?”
“问得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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