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来个平地摔还是绰绰有余,这次……
安培抖了抖,脑袋四处晃晃,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的预感确实很准。只见下一刻,房间残余的能量再一次浓郁起来,感应也更加清晰。饶是安培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丹尼尔确实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简直是躺枪的最佳典范!
能量越来越浓,渐渐有异色的光带穿梭其间。隐隐有吸力从四周传来,不大,却牢牢锁住了安培的一切动作,只能放弃无谓的抵抗,接过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餐具。
几秒种,光芒突然大亮,能量再一次稀薄起来,周围的吸力却疯狂地锁紧了阴阳师的身躯,夺取一切可以夺取的,然后再次出现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下一个倒霉蛋的出现。
果然人以群分,如果能见到丹尼尔,他一定要……
这是安培最后的念头。
……
……
这里是一片战场。
是的,安培没有死,只是不知为什么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德国小军医。或许受了伤,手腕上尽是染血的绷带,四周则是雄雄的战火,似乎一切人类不忍的、不愿的都一一上演。
血腥、伤痕、哀嚎、还有无穷无尽的黑暗……能看到灵魂的阴阳师仿佛深陷阿鼻地狱,目之所视、手之所触,呼吸间都是颤抖的味道。
这样的环境下,每个人都是战争机器下的一只蚂蚁,滚轮无情地碾过,卷起的肉泥还滴滴答答地掉落着血水,周围的人却在欢呼、在雀跃,一切对的都成了错的,一切恶的都成了善的,轰鸣的机器同化了战争的奴隶,也更让见惯了小打小闹的阴阳师无可适从。
战争,这是他第一次认识到这个单词的真正含义。
所以他逃了,靠着所剩无几的阴阳术逃的远远的,直到炮火声渐渐消失才停下步伐。
可是他又能逃到哪里呢?
现在正是二战期间,全世界都深陷战争的泥潭,一个德裔军医哪那么容易置身事外?
渐渐的,笑容灿烂的少年开始变得沉默,曾经轻快的步子一点点沉重下来。他开始记笔记,把阴阳术、阴阳师、自己知道的一切记录下来。
他还会回想起丹尼尔。可是短短的几年竟像是经过了几辈子,漫长的记忆长河遮住了大天狗的模样,只有一如既往的倒霉,还有来自妖怪的气息浅浅地萦绕在脑海。
幸好狗子不在这里,不然粑粑得多伤心……他感叹,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还记得那部手游。
嘶,真是不可思议,他以为忘记的,其实还深深刻在脑子里。
也许他能祈祷一下丹尼尔,黑翅膀的样子在这里可是像极了堕天使,鉴于所有人都已深陷世界末日,没准儿真能招来一大帮末日信徒。
末日信徒,哈哈!
他意味不明地大笑,觉得环境果然塑造一个人,如果是五年前的他,绝对无法想象自己居然也有这么歇斯底里的一天。
真是、该死的、好极了!
安培龙之介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
也对,怎么可能不疯呢?该死的贪婪,该死的战争,该死的该死的!战争,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新的灵魂产生,现世、魂界,双重的哀嚎日日夜夜回荡在他的耳畔。
不用魔鬼的诱惑,现实已经告诉了他人性的丑恶。极度紧张下,他甚至会怨恨起丹尼尔,沐光的大天狗。
看啊,多么绝望的世界,正义像个□□一样被践踏侮辱,连奴隶都能狠狠踩上一脚!
可是秉持正义的大天狗,你居然不在,你怎么能不在呢!
不,不对!你不应该在的,他突然咧开嘴,状似疯魔的眼睛难过得快要哭出来——那是他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不用见到这些丑恶,不用……他不在……
真好。
……
几年后,美国队长横空出世。又过了几年,九头蛇代表的德国势力彻底宣告落败,美军在漫天焚毁的文件中勉强辨认出了几个奇怪的字符,似乎是——阴阳。
世界经历了最坏的,终于迎来了最好的和平。
而安培龙之介,他最疯的时候抛弃了自己的所有,回到了战乱中的中国。直到二十多年后,开了一家药房的他听到了一个漆黑翅膀、还会控风的变种人的消息。
哗啦——
手里一麻袋的药材瞬间洒了满地。
或许真的是冥冥中的霉运之神保佑着他们,等到遥远的中国获知大洋彼岸的消息时,安培晚了二十年;等到他紧赶慢赶到达美国时,电视机里铺天盖地都是外星侵略无疾而终,以及堕天使丹尼尔生死未卜的消息。
白色的病房里,微风还在不死心地拨弄丹尼尔的发丝,努力在苍白的脸上留下哪怕一丝红痕。心电图的滴滴声机械地响起,一下一下仿佛最后的钟声,将万物碾成粉末,死死敲在所有人的心底。
啪!
清脆的响指声,所有人在这一刻停止了动作。
“丹尼尔”,隐匿了身形的安培默默走到旧时伙伴的病床前。
和平恢复了他的理智,但是时光终究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迹,脸上的皱纹浅浅地叠着,一直延伸到脖子,隐没在中国式的领子下面。
他已经不年轻了。
“你看,咱俩到底还是没能摆脱这倒霉的鬼体制”,安培摸摸丹尼尔的脸,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坐到大天狗身边,而是绕了一圈站到另一侧。
“我听说了,你救了整个纽约的人”,他的声音更轻,缓缓勾出笑容,“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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