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的邀请来此做过客,当时宴席上有一段斩厉鬼的表演,重云印象深刻,而最让他记忆犹新的,就是当时被带来进行表演用的厉鬼身上的气味。
阎君说厉鬼是死前心怀怨怼的修者,因被怨气缠身,导致死后也不能像寻常灵体一样,修行御灵术,那些怨气会在他们死后继续纠缠着他们,吞噬他们的心智,最终成为一个没有思想的怪物,而鬼界之人,除了甘于平凡做个普通的鬼的修士,其他人皆需修习御灵术,除了要追求更高深的境界,也是因为要保护鬼界以及修真界的安宁,不让厉鬼作祟,祸乱一方百姓。
重云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提脚慢慢朝里面走去。
阎君殿里安静如常,重云清晰地听见大殿里自己的脚步声,在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他的心尖上。
他在通往寝宫外的小路上站定,望向前方幽暗的寝宫,沉声唤了声:“成玉?”
里面安静了许久,久到重云以为里面没有人时,才听见一道低哑的女声传来:“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重云站着没动,“你还好吗?”
那里面又是久久没有声音:“……不好。”
重云低着头,望着腰侧的佩剑,也有些无言,他知道阎成玉现在很难过,但他却不能去安慰她让她不要伤心,因为没有人能做到,但重云相信以阎成玉的心性,迟早能走出来。他只是有些歉意,如果能早点知道消息,如果……重云又有些哑然,就算有如果,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就能毫无顾忌地赶过来,因为他当初一旦离开,就会错过重雅的婚礼,他能抛下妹妹一生一次的婚礼而什么都不管吗?
重云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抱歉。”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阎成玉低哑的声音又传来,“你为什么不能早一点……”
重云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能说,只能又说了一遍:“抱歉。”
那头沉默良久:“……你走吧。”
“成玉,”重云抬起头望着幽暗的寝宫,也不知道是在对阎成玉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我会帮你报仇的。”
“不用了!”阎成玉这一次说得斩钉截铁,“你打不过他的。”
她的话一落,重云顿时皱起眉头,阎成玉不会这样说话,她心高气傲,个性张扬,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性格,绝不会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来。除非……
重云身形诡异地一闪,悄无声息地向寝宫靠近,那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越发清晰,他心下一动,手指悄悄地按向剑柄,但说话的声音却如往常:“既然如此,那我便走了。”
话落,寝宫门大开,犹如黑暗里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浓烈的腥臭气铺天盖地而来,伴随着这股气息汹涌奔来的是一道道状如鬼魅的身影,重云身形一闪,挥剑朝鬼影劈去!他的动作极快,在这漫漫黑夜里几乎看不清楚他是怎样行动的,那些黑影飘飘荡荡,并非实体,竟还将他拦之不住。
似乎是发现重云这人十分棘手,源源不断的黑影从寝宫里涌出来,将他团团包围,重云本就有些看不清,现如今更是一摸黑,他暗自琢磨着这样下去不行,手一动,掐了一个诀,顿时幽暗的世界里青光大盛,黑影的样子也在视线中越发清明。
这些竟全是厉鬼!
重云暗暗心惊,是听说鬼界的厉鬼都跑出来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厉鬼竟会在阎君的身边作乱,要知道,这世间能彻底对付这些东西的,唯有修习御灵术的鬼界众人,而这其中,当属阎君修为最高。
但此时形式严峻,他来不及去细思这些东西为什么揪着阎成玉不放,只能抽空高声唤了一声:“成玉,你没事吧?”
“你怎么才来?”阎成玉捂着嘴巴在咳嗽,语气十分不满,但这话语里的抱怨才让重云找回了几分熟悉感。阎成玉的声音也不像刚才那般低哑,她边咳边断断续续地说道,“这群东西趁我不注意上了我的身,我刚才被他们控制住了。”
“那你现在还好吗?”重云一边对付厉鬼,一边问阎成玉,有些焦头烂额,“这些东西倒不是多厉害,就是难缠。你有什么办法没?”
他说着,又一剑将靠近他的一只厉鬼劈成了两半。
“当然有,你以为我这个阎君是当着好玩的?”阎成玉有些自矜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这声音的,是一阵气势磅礴的灵气,只听天地间长啸声起,以阎君寝宫为中心,平底卷起狂风,充沛的灵气在狂风中咆哮着,渐渐形成一张巨大的阵网。
霎时金光大盛,阵网发出的光竟将鬼界幽暗的天空照亮了一瞬,那些金光如有实质,从阵网中落下来,粘附在鬼影身上,发出嘶嘶的烧焦的声音。
金光转瞬即逝,厉鬼也一并消失在天地间。
寝宫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阎成玉身着一身红衣,光着脚从里面走出来,脚腕上系着的铃铛随着她的步伐叮铃作响,除了有些消瘦外,她看着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她望着重云突然收起的兽瞳,眉心一蹙:“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在修真界已经传遍了?”
重云心里突突地一跳:“什么身份?”
“你还跟我装?你连我也不能说实话是不是?”阎成玉对他的装聋作哑有些不满,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自然是你青鸟族的身份,魔界的人在修真界散布你的谣言,说你是青鸟族的人,又说忘尘也清楚你的身份,但他却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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