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毛团呀。
毛团能干什么呢?
是以离宸上神思及此处,便悠悠的挪到门前:
“清弦?”
话音未落,离宸便往旁边闪了闪。
还好,自己虽虚度了几千年,却仍是机灵得很。
不然方才一盏砚台,便要招呼在脸上了。
清弦,近来都这么急躁的么?
该喝些茶水,静静心了。
夜晚离宸上神泡了一壶好茶,走时候天界老君往怀里塞的,味道自然是上品。
不过只一条,万不能过分夸赞。
不然老君心花怒放,自己的怀清殿便要遭殃了。
之前老君赠的丹药,已经塞了整整三间偏殿。
真的再放不下了。
离宸总归是被放进了门,端着一盏清茶,眼睛只往三殿下身上瞧:
三殿下果真是个淡泊到没边儿的主,意识到眼前这混账能化形,也竟这么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却对从前这人的种种劣迹,耿耿于怀。
三殿下面色潮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怎样:
“你,之前……”
明明是一腔怒意,却说不下去了。
离宸上神只需瞧一眼,便知道这人在想什么,离宸笑了:
“清弦,你是恼我亲了你,还是只因为我不是他?”
三殿下不知道这人怎么会这样想,这有什么区别么?
三殿下胡乱回了句:
“自然因为你不是他。”
离宸笑了,伸手摸了摸三殿下的头:
“好,这下我就明白了。”
三殿下一脸茫然,不知道这人明白了什么。
然后见这人蓦的凭空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三殿下当时,脑子一片空白。
对呀,你不是他。
若是他,自己该很是欢喜才对。
奇怪的是,这感觉,朦朦胧胧,雾里看花,自己总是瞧不真切。
可一想起那人曾在身边胡闹,自己的心,就要蹦出来一般。
脸是烫的,
心是暖的,
眼睛是会笑的。
可是一转眼,三年都过去了。
那人还是没有再出现过,就像不曾来过一般。
第7章第七章
再见到那人时,满园梨花已经开了三遍。
渐渐枯萎的梨花,正如自己从前对子谅的心思。
当初自己亲手种下,如今逐渐凋零的花海,此心茫然,不知踪迹。
那人便是这个时候,忽然从天而降,立在一株梨树旁,笑了。
像从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那人一身白衣,仿佛梨花成了精,仿佛是自己地界儿一般,甚是悠然的在园子中转了一圈,
颇为耐心的建议道:
“小公子不如种些杨柳,三月柳絮飞,一时如雪,也是美的。”
“或者桂花,往后还可酿酒。”
“再或者,种些松柏。”
三殿下被他绕晕了,半晌,才想起问了一句:
“为什么是松柏?”
那人伸手摸了摸三殿下的头,耐心解释道:
“因为我喜欢。”
三殿下被这笃定的语气惊到了,这人八成是在玩笑罢。
一抬头,撞进了这人深深的目光里。
三殿下慌张的低下头,似乎这样就能避开了那人眼中的脉脉温情。
可那人方才像哄小孩一样的语气,久久不去。
三殿下甩开那人放在头顶的手:
“怎样都好,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快些走吧。”
那人唇畔笑意不散:
“清弦,我这次来了,便不走了。”
三殿下莫名有些紧张,手攥紧袖子,却不知为何,脱口而出一句:
“你从前说走就走,这次又为什么回来?”
那人眼中笑意更甚,是把人溺毙其中的温柔:
“从前现在,都不过是为了你罢了。”
第8章第八章
应是满园梨花香气浓,三殿下跟着也恍惚了一阵。
那人深情不似作伪,也不同于往常调笑,只是深深望着,像是等了许久,温柔而悠长。
三殿下一向淡泊,在感情上也是这么个情形,根本没什么细思量的情怀,准备把事就这么揭过:
“也罢,你既来了此地,可有住所?若尚未寻得,行宫尚有闲置的寝殿,你便搬过去,也……”
离宸哑然失笑,眼角扫了一眼院落:
“清弦,你这偌大的王府,竟没有一处我的容身之处么?”
离宸眼里满是了然的笑意,仿佛早已知道会是如此,三殿下却不知怎么,竟从里面瞧出丝不易察觉的苍凉。
不过是一瞬,离宸便恢复了平常的悠哉:
“搬去行宫也好。”
“只是,清弦,不要躲着我。”
三殿下心口没来由的一滞。
最后离宸上神果然没再纠缠,在行宫住下了。
三殿下刚开始还在担心,这人会时不时的过来扰人心思。
不过显然是多虑了。
一连十日,王府一切如旧,并不见那人的影子。
那人像是又消失了一般,毫无音讯。
府里众小厮发现近来三殿下颇为关切行宫的事宜,一一报了,却见三殿下神色非但没有舒缓,反而更加心绪不宁。
三殿下端着茶盏,声音听不出情绪:
“行宫近来……便没有其他消息了么?”
小厮又仔仔细细想了一遍,笃定道:
“回殿下,行宫诸事随顺,再没旁的消息了。”
三殿下也不发话,半晌,斟酌道:
“就比如,新来的那位公子……没什么动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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