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额!”
接到关邵杰的电话时,秦徵在机场送李涛。
刚托运的东西几乎都是零食,辣椒酱都捎了好几瓶,两人气喘吁吁的来到安检口,李涛背着背囊,两手扶着秦徵的肩。
“干嘛啊?”过路的旅客纷纷投以暧昧的眼光,秦徵尴尬的试图抖掉李涛的手,“你还小吗?站没站样儿!”
李涛没说话,只是笑,两只手坚持搭在他的肩上。
秦徵发现面对面看着弟弟,视线居然是往上,都已经看不到李涛的头顶了。
原来他和亲弟,好多年没这么近距离的待在一起了。
年后繁忙的机场大厅,各种航班起降的播音回荡,过年在一起六天嫌他吵,此时才实实在在感受到即将分别的怅然所失。
李涛的视线紧紧的锁着他的双眼,适才的尴尬已经被送别的伤感取代,他也凝视着李涛,想着这一别估计要等到下个新年才能再见面了。
李涛的瞳仁颜色比他的浅,凑近看,像两粒七彩琉璃珠,秦徵莞尔,还没笑开,冷不防被李涛问道:“刚打电话的是谁?”
秦徵笑而不语,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答。
“是未来的嫂子么?”
秦徵的笑意僵在嘴角,就算是父母已经不在,但改名换姓、喜欢男人,这两点是他作为长子对父母的亏欠,李涛不是不知道。
李涛看着他半晌,转而一笑,“哥,我以前很恨你,但是你要过得不好,我又高兴不起来,所以我想,这不是‘恨’,是怨。”
“怨我?”秦徵笑道:“那你继续怨吧,每天晨昏定省的怨一怨,权当锻炼身体。”
“是啊是啊,怨到死我也不会放过你。”李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仁,再看向他时,声音沉了下来,“我怨你,也希望你过得好,因为你不好我也不太好。”
弟弟长大了,秦徵欣慰的想。
“我们都要学会放过自己,更不能全盘否定自己,不如回头看看,你走过路不一定就是深渊,也许是海阔天空也说不定。”李涛顿了顿,又嬉皮笑脸的说:“教你一个好法子,你心里要是装着一个让你恨得牙痒痒的人,直接一个生扑完事!还留着他危害人间么。”
秦徵眼光闪烁,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羞耻的事,忙错开了视线。
李涛却揪着他肩膀上的衣服把他带进怀里,下巴抵着他肩,再开口,声音带着哽咽,“一直拉不下面子说这句话……等我说完你赶紧转身走,听见没?”
秦徵眨眨酸涩的眼,听李涛在他耳边说——对不起,哥。
肩膀突然被搡开,李涛头也不回的排进安检的队伍,整个人绷得直挺挺的,背影看上去傻帽一样。
秦徵哭笑不得的揉了揉肩膀。
生扑?
你当是舍生取义收妖孽?
小孩话。他摇了摇头,转身走出大厅。
在机场乘地铁回家,需要在中途换乘,还没下列车,又接到关邵杰的电话,“我们在4号线站台b出口的第三张长条椅这儿等你。”
“怎么?”他纳闷,“你真带宝宝过来了?”
“来了再说。”关邵杰挂掉了电话。
关邵杰之前说带宝宝过来玩,他以为是玩笑话,没想到真来了!
秦徵晕头转向的挤出车门,跟着缓慢的人流往b出口挪动,踮着脚一跳,果然瞅见乌压压的人头上方,鹤立鸡群的宝宝。
“嘿!”他招手,“在这儿!”
宝宝骑在关邵杰肩膀上耸动短腿,“球球叔!球球叔!”
秦徵拨开人群挤过去,一眼就看见一大一小,大的站在坐满人的长椅边,膝盖给自己占着一个位置,小的骑在大的肩上,抱着他脑袋,大小两只风尘仆仆,愣像是山窝里逃出来的失踪人口。
“你们……”秦徵啼笑皆非指着关邵杰,一时无语,半晌才叹道:“还真任性。”
“帮我接着!”关邵杰弯腰,让秦徵把孩子抱下来。
宝宝迎头栽进秦徵怀里,手脚并用的往上攀几下,抱住了秦徵的脖子,热乎乎的小嘴在他耳边吹气:“恭喜花财红包吶来!”
一见面就要打发钱?秦徵险些把这只小流氓扣进垃圾桶。
“只有红包没有钱!”他斜眼瞅着宝宝的脸,说:“要不要?”
宝宝显然还不懂红包和钱之间相互结合才能成为一体的关系,他只是想要一个红包,球球叔为什么一点都不温柔?
“出站吧。”关邵杰说:“地铁太挤了。”
秦徵想想也是,抱着孩子和关邵杰挤出地铁站。
扶手电梯缓缓上升,宝宝一眼瞥到硕大的m字样的霓虹灯广告牌,这次他不再找扑克脸,而是曲线救国找大伯:“要吃麦叔叔。”
关邵杰弹弹宝宝的脸蛋,宠溺的笑道:“行,咱们去吃麦叔叔。”
秦徵惨不忍睹的呲牙——吃麦叔叔?
吃完麦叔叔再去吃肯爷爷?
不过别人家的孩子他也管不着。
买好两个套餐,秦徵端着坐过来,餐盘放在桌上,任宝宝自己选,喝了几口冰可乐,才问关邵杰:“你就这么过来的?大过年的来c市,这儿有什么好玩的?”
关邵杰拆开一个苹果派,轻描淡写的说:“回去的机票已经订好了,吃完饭就走。”
秦徵拿着汉堡忘了啃:“!!!”
关邵杰准备说话,宝宝却突然嚎啕大哭,“哇啊啊——!!!”
并且小手一挥,只咬了一口的汉堡吧唧砸向桌面,激起薯条四散飞溅。
秦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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