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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风头火势,八音阵在何处?不管有无帮手,他沉鱼要得的,绝不会落入人手!便跃上前去,眼观六路,耳闻八方,这头挡住刀海,那头砍开木箱,一见那包乌香,双眼顿时大放异彩,一把抓起,便踏着标车一侧跃开,顺势回头虚晃两刀,逼退追上来那两个标师。
突然一阵悠扬胡琴声,完全出乎沉鱼意料,之前从未听过这段,不免亦受其所扰,忽地一阵晕眩,脚下一缓,背心便吃了重重一掌,巨力贯胸而过,只听他惨呼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滚落在地,撞到一处树下,怀里却揽着那乌香不放。
那几个标师还要落井下石,见那沉鱼伏在地上,毫不动弹,正要一刀劈下,那沉鱼突然起身,奔到几十尺开外,道:「诸位得罪!」趁那几个未追上来,若无其事,脚下生风,飞奔出好几里远。那几个标师还要去追,树上却跃下一人,扬手道:「不必追了,看他还使得出何等把戏。」一标师还道:「那乌香……」那人却道:「由他抢。」
沉鱼顾不得伤势,心想救人要紧,本想直奔去落雁处,却见自己浑身是血,吓着落雁怎办?便去医馆包扎,回家梳洗更衣,换了身月白道袍,又把那乌香包装一番,装着若无其事,出门寻落雁去。究竟这落雁可否药到病除?沉鱼为了落雁,反害得自己一身伤,以后又如何过日?且听下回。
第十八回日久生情易逝操之过急难成
话说锦城风月之地,近来有个少年,可是出尽了风头。这少年生的好不标致,柳眉带笑,杏目含情,打扮的又十分得体,一身绫罗,腰佩蜀绣荷包,手执描金折扇,一口官话字正腔圆,甚有皇族气派。这少年也不避嫌,四处以赵某自称,加上他相貌和年青时赵佶确有几分相似,不少人真把他当王公贵族,争先侍奉巴结,教他好不飘飘然。
这落雁才到成都府不久,已有一群酒肉朋友,都是些富家子弟,其中要好的有两个。一个姓梅名傲雪,幼落雁两岁,乃叶决与梅谷之子,天生一头白发,双目视物不灵。叶决死后,留他好大一笔财产,他便以游山玩水为由,独个儿跑到成都府去,纵情声色,乐而忘返。另一个叫段笑天,长他约七八岁,是个标师,生的娇小玲珑,还不比落雁高,肌肉却颇结实。这段笑天十分惧内,在家中扮的言听计从,悄悄积攒下来好些私房钱,都用来花天酒地。
这日他三人又相约饮花酒。笑天道:「你两个年纪轻轻,可晓得东京城的东堂?」另两人皆说不知。笑天哼了声道:「果然见识尚浅。这东堂当年于东京城,乃红极一时的相公堂子,听讲后来出了桩事儿,有人在里头寻仇,杀了个相公,害的人心惶惶,后来日渐息微。咱家少时听的多了,还想无缘见识,怎生可惜!但天无绝人之路,近月这东堂居然在锦城重开,咱家久仰大名,也便入去见识,果然名不虚传!真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话间,又搭着那两人肩膊道:「好在今日有段某,好教你俩学着狎相公,可莫要教晓徒弟,饿死师父。」傲雪道:「段兄,讲的天花龙凤,带咱们去不就好了么。」笑天连连应允,拥着那两人便往风月街去。
那三个入的东堂,龟`公已认的段笑天,刚要招呼,笑天作势叫他收声,低声耳语几句,那龟`公即时转向落雁傲雪二人,嘘寒问暖了一通,着侍女领他三个去厢房。他三个甫坐下,笑天似藏不住心中怨气,拍案呼道:「快取酒来!花名册也拿来!今晚不战个七八回合,咱家就不姓段!」那侍女诺了,急急离去。
落雁道:「段兄,今日为何如此烦躁?吓着人家了哩!」笑天一拍案,愤愤道:「还不是咱家婆娘!」等那两个凑耳过来,又道:「内子是总标头,是我师姐,本来对我爱护有加,说是欢喜我放`浪不羁,就爱照料我云云。成亲之后,却日日数落我,嫌我游手好闲!」此时那侍女取酒过来,笑天便为众人斟酒,又道:「就是今日下午,我那师弟浮笙,应承帮我买纸,岂料他这厮日日神不守舍,一点芝麻绿豆事儿,居然也敢做错,熟宣买成了生宣,害我不明就里,便与我内子,白遭了一顿臭骂!」
梅傲雪道:「段兄,令正便不应骂你,该骂那浮笙才是。」呷一口酒又道:「又说我娘亲也是个炮仗性子,我小时他嫌我爹养小厮,搬到杭州城另一头去住。岂料他怕我学坏,重蹈我爹覆辙,又说我是个羊白头,见不得日光,总有些借口不允我出门。如此倒好,咱家日头出不了门,夜里出来游玩,倒合情合理了罢?一次我夜里偷走出来,叫他在酒肆里逮着,就地一顿暴打。若他好言相劝,咱家倒会听他说话;这般得理不饶人,教人如何信服?」笑天道:「梅弟苦衷,为兄感同身受!赵公子你又如何?」
那落雁装模作样的慨叹一声,便道:「咱家里又何尝不是管得严?咱家父母长年经商,绝少返家,十二岁后,我便与家兄同住。家兄长我十岁,老成持重,总把自己当是我爹。小时还带我四处游玩,后来年岁长些,管得越来越多。一日我偷画春画,教他瞧见了,那紧张的模样,更胜见到我杀人放火。及后又怕我学坏,识了何人,去的何处,统统要教他知道。起先几年我还扮乖,有日看见我爹,居然青楼在风花雪月,便想我爹既也如此,他不过是长兄,有什能耐管我?如今咱家已二十岁,总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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