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他们算旧账的时候,但心中也不禁在默算日期,一面悄悄瞄了左安迪一眼,一面暗道好一招暗度陈仓。
可惜这初吻的日期也不是正确的密码。五次机会已经用去三次,左安迪也知道接下去要谨慎一些,但他愿意相信宋家源对自己的心意,至少在自己离开之前,宋家源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仍是留给他左安迪的。因而他坚信这密码会同自己有关,只是究竟是什么数字,却仍有些摸不着头绪。
左安迪思前想后,鼓起勇气又输入了两人重逢后互通心意的那一个日期,可反馈仍是错误。
只剩一次机会,如果仍是猜不到,也许真的是老天爷不成全。
左安迪的手心出了汗,手指也微微颤抖起来。他不敢再贸然按键,转身坐在台阶上,安静闭上眼,脑中回顾着这许多年与宋家源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岁月的光影在脑中缓缓流淌,那专注令一旁的乔正邦都几乎不敢发出声音。不知过了多久,连乔正邦的腿都几乎站到麻痹,左安迪才蓦地站起身,凑到密码键盘前,飞快按下一串数字。
“密码正确。”没有起伏的机械语音此时听来却是那样悦耳。
“这又是什么日子?”乔正邦好奇问道。
左安迪顿了顿,声音有些干涩,低声道:“是十多年前,他离开我们的日子。”
乔正邦恍然大悟,原来这十多年来,宋家源从不曾忘记这件事。只是过去他没有能力告诉他们,更没有办法令他们相信。像这样的心意,若是没有行动,仅靠凭空诉说,又能有多少力量呢?思念只是一个人的浪漫,与之伴随而来的痛楚,通常也只能留给一个人品味。
左安迪推开门,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封闭空间里,像是走进了一座时间的隧道,他说话的声音也在这中间里带上了回声,尤显得落寞:“原来他一直记得……”
乔正邦跟在他身后进去,道:“可是你也一直记着,不是么?还有那么多日子,我都没想到你还会记得。其实这么多年来,你也一直在记挂他,难道不是么?你们明明都那么想着对方,却又偏偏不喜欢把想法挂在口上,叫我看了都心痒!哎,要是我有办法,早拿跟电路来将你们的脑电波驳一驳,叫你们晓得对方没有你会死,这样就天下太平了。”
左安迪没有回应,也许此刻他的回应也已经不再重要了。他们都是想太多而做太少,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左安迪此刻既然已经清楚并且坚定了自己所想,便只需要行动而已,这对他而言,恰恰是最简单不过的。
工作室的采光异常明亮,中央的天窗将正午的阳光全数投射进来,环保城的微缩模型被这阳光照得分外璀璨,透明材质模拟的房间间隔与落地大窗把整座建筑营造得直似水晶城堡。安迪走过去,见到在透明展示外壳上还放着投影仪的遥控器,他想到自己在生日当天看到的那段视频,鬼使神差地将遥控器拿起,按下了播放键。投影仪立即嗡嗡地运作起来,墙上的屏幕被放下,熟悉的三维短片再次缓缓播放。
片子播到采访部分,屏幕上的宋家源依然是那个宋家源。他的语气依旧平缓温柔,神情也依旧平静淡然。然而这一次,左安迪却觉得他的语气和神态都不一样了,他的语调不再哀伤,也并不委屈,安迪觉得屏幕中的这个宋家源仿佛正看着自己,他所说的每一个字,也都是对着自己。
屏幕中的画外音如同上一次那样问:“您所说的这个‘家’的理念的确十分能打动人,我们是不是能猜测有这样的一个人,您的这个家是为他而建,并且等待着他回家来呢。”
宋家源低下头去,沉默了一会,说道:“说实话,我并不喜欢等待这个词。我的母亲,她这辈子就为了等一个人回头,奉献了生命中最漫长的一段时间。我知道这个词的重量,有时它能束缚一个人,令人窒息,叫人想要逃避。因此一开始我并不理解她的做法,只是这些年来我有了自己的经历,也终于明白,有时等待是最无奈的选择。当你跟不上对方的脚步时,就只能在原地等待。虽然这样的命运实在太过悲哀……”
之前左安迪看到这里便被打断,然而现在没有任何干扰,影片继续播放下去,原来在之后还有一段。只见屏幕中的宋家源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想,这个设计就已经是我的回答。无论对方去了哪里,我会永远在这个地方,不离开,永远等他。我也相信,如果是对的那个人,到时候,他一定会回来。”
视频结束,屏幕上漆黑一片,导航条归零,如同所有的一切又回归了原点。左安迪怔怔地站在原地,他看见屏幕里的宋家源对着镜头笑了笑,那笑容里并不是悲戚,而是温存的坚定,和执着的信心。
乔正邦在一旁见到安迪这样发愣,按捺不住提醒道:“安迪,我们现在这可是非法闯入,你要是感动,可不可以也我们等出去先?”
左安迪回过神来,关掉了放映仪器。他收拾起情绪,对着乔正邦微笑一下,道:“我明白。来,时间不多,阿邦,我们动手吧。”
乔正邦这样被安迪叫出来一天,倒也没有被宋家源发现。因后者全天都被困在律师楼里,连用餐都是外卖,及至与证人及律师分别,已是华灯初上的夜晚。宋家源回到公寓,手中仍是拎着电话,他刚单手拿出钥匙,见到门缝下的光线,便警觉地发现了异样,对着电话说一句:“屋里好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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