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舜元叫他去车马司报道,他却放在了代办事件列表的第二项。丁昭虽然为人油滑,但到底有义气,知恩图报,此时便加快了步子,往楼子那边去,远远的便瞧见那一个穿丁香色衣裳的姑娘还等在楼子门廊处,左顾右盼,仿佛正在等人。
丁昭于是便拖动自己已经微瘸的腿,更快的走过去,若是让人瞧见有人在这里等他,只怕是这番做戏还是要让舜元起疑心的。春雨见丁太监朝他过来,便也快速的走到一边掩人耳目的暖阁里,眼下正是晚春时节,是没什么宫人愿意去堆了冬天没用完的红罗炭的暖阁的。
一进暖阁,丁太监便重重的朝春雨打了几个揖:“春雨姑姑,果真如你所料,陛下问起来宛主子的事儿了。”
春雨凑近道:“那便好,丁公公呢?”
丁太监微微一笑:“托咱们宛主子的福气,老奴现在在车马司做事。”
春雨也喜上眉梢:“那春雨在这里先恭喜丁公公了。”
丁太监拱拱手,并不做多客气。这是便听到春雨低声问道:“依丁公公来看,陛下……”
丁太监接话道:“老奴来看,还是觉得陛下现在尚且还没安下心来,近日里,可能也不会上楼来招幸美人主子。这风筝的事儿本就属于歪打正着,只是机缘凑巧,如果不趁热打铁,老奴估摸着陛下……宁妃娘娘老奴以前就见过,那位主子的谋略算计可不是咱们美人主子能敌得过的。”
春雨叹气道:“我这几日引他放风筝就费够力气了,你可知道,上次他在陛下那里,碰了软钉子,如今无论如何是不会再主动找他的,我又能怎么办……”
丁太监笑道:“这宠爱要是争来的,那就落了下乘,什么是宠?天上掉下来的是宠,算计来的那就不叫宠了。贞宪皇后过去不也是如此吗?位分小的时候,那个宠爱,到后来做了皇后,学会争宠了,也就无宠了。”
春雨听这贞宪皇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才接茬道:“奴婢明白了……丁公公是想?”
“没错儿,春雨姑姑果然聪明过人,一点就透。明天下午陛下会去御花园赏牡丹。”
春雨微微抬眼看了丁太监一眼,丁太监现在人还未到车马司,却已经由此言说,显然已经想好了如何做计,引着舜元过去,便也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子:“那一切托赖丁总管了。”便就要转身离开。
丁太监也点点头,站在原处定了定,见很远的地方,空中也飞起了一只红色的纸风筝,心中略一盘算,便知那里是去年冬天新进的嫔御们杂居的园子,估计是知道了这几天宁妃与宛宛之间的事情,想着也借着这风筝的热度邀宠。心中不免不屑道:神仙打架,这种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精怪也敢来凑热闹,只怕这热火劲儿没沾上,反而给余火烤死了……又回定了定神看了看在外面越走越远的春雨,心中叹气:“这小姑娘长得倒还真是像贞宪皇后啊……若不是皇帝忌惮她和那美人主子有私情,没准凭着这张脸,她也能混个妃子做做……只是现在没法儿举荐咯。”
春雨刚刚从宛宛那里学来了读心术,近来便来了兴趣,在谁身上也要用上几下,走的微有些远了,才听到身后丁太监心中想法,不免噘起了嘴,冷笑两声,暗道“老娘都能做那狗皇帝的祖奶奶!谁要做那个龟孙子的妃子!”,骂完之后觉得心中大为畅快,便得意起来,算起来自己是昭华的皇后,舜元又是昭华的……昭华的孙子……那么按照这个辈分,自己不还真是舜元的奶奶吗?哎呦,这龟孙子骂的,岂不是也骂道自己头上了,春雨连忙“呸呸呸”了三声。
宛宛正在楼上往楼下瞧,见到春雨如此“呸呸呸”就知道她又偷听他人想法,在楼上嘲笑道:“又听到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了?早就叫你不要乱听,听了反而麻烦……我就不乱听。”
春雨回嘴道:“所以啊,你连个皇帝都捆不住。”
这么一说,宛宛在楼上立刻不说话了,转身便进了屋子。春雨连忙又快走几步,上了楼,钻进屋子里才道:“哎呦,你真是开不得玩笑,你要是这样可就没劲儿了,跟你说个好玩的去处,御花园的牡丹开了。”
只看见宛宛还是坐在桌前,用胶水和糯米纸,一点一点的修补那风筝的破损处,前两天在楼下放风筝,这纸上本来修补好的裂口,又给风撕的大了些,于是昨儿春雨怎么骗他,他也不肯下楼再放风筝了,又害怕春雨自己偷偷拿走去玩,便没事儿就在桌子前面看着。听到春雨叫他去御花园,也觉得没劲儿便道:“牡丹花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个傻大傻大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春雨哼了一声,便念了一句咒子,只见那风筝上撕开的口子,慢慢自己合上了,过一会儿再看,那风筝竟然完整如新。春雨偷偷看了看宛宛,宛宛脸色并不好看,他如何不会这种简单法术呢?只是这风筝如果没有面上的口子便就成了舜元画给他儿子的玩具了,只是那撕了口子的才是他的,是他捡回来的,属于他一个人的。
宛宛见那风筝变了模样,便觉得更没劲儿,转身往内室走,想要睡一觉。
春雨在心中偷偷念咒,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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