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嫔说见到你当时的鞋子是湿的。”
还不等宛宛开口,舜元便伸手用桌上放着原本是用来挑弄然后的铁钎挑开了他的衣摆,便不多话了。沉默了半刻钟,忽的将手中铁钎往地上一丢,咣当一声,惊的宛宛浑身一抖。
宛宛本就不善言辞,此时也只会说:“不是我……我没有做那些事情。”
他不说还好,一说便听见舜元大吼:“这证据都快贴到脸上了,你还狡辩!”
即便如此,宛宛也还只是说:“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推她。”
只听舜元换了种说法:“既然你说你没有推皇后,那这些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告诉朕,你在湖边弄冰窟窿为着什么……”
“我……”宛宛张张嘴,却发现这解释起来也颇为无力,便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两人说话间的空气慢慢凝滞起来。舜元终是一言不发了。
屋子外面还是一片喧嚣和嘈杂,暖阁内却绝了声响,日头已慢慢的退去了,暖阁内也逐渐昏暗起来。隔着许久,宛宛才说道:“你让我信你……我信了,可是,你信我吗?”
舜元闻言,并不言语,只是默默放下正端起的茶杯,转身走出了暖阁。
没过多久,丁太监便叫来了春雨,丁太监脸上也是惴惴,只是跟宛宛说道:“陛下让你们走,你们就快回去吧……娘娘那边已经醒了,只是后面如何,还难说呢,可别再到处跑了。”便也叹着气离开了。
舜元一直就在偏厅候着,等看着丁太监将宛宛和春雨送出去了之后,才慢慢关了窗子,转身去看皇后。殿内其实已经忙成一团了,三个皇后从家里带来的婆子正围成一圈絮絮叨叨的说着,几个宫女不停的抹着眼泪,仿佛是真的替皇后伤心难过,舜元站在寝殿门口,听见皇后在里面声音极轻的问着:“陛下可是走了?”
舜元便干脆自己推了门进去,里面还在给皇后擦拭头发的宫女立刻就服了服身,行了礼也就转身出去了。皇后看见舜元,忽的也不说话了,眼泪倒是先掉了下来。舜元瞧着皇后只觉得她脸色蜡白,嘴唇没什么血色,又看见姜汤喝了一半,正放在不远处的方几上,便端了过来道:“皇后把姜汤喝完,免得着凉。”
皇后顺从的从床上坐起来,舜元则拿起了几个绣枕给皇后靠着,此刻两人无言相觑,反而生出了几分夫妻情意来。舜元喂了皇后喝了两口姜汤,便放下了,唤了还在房内侍候的宫女来,让她新换上一碗热的。宫女快速的接过去,转身便轻悄的出了房间。
此时房内也只剩下舜元和皇后了,两人还是无话,只是看着仙鹤形状的香炉中袅袅飞散的烟气,发着呆。
“陛下想同臣妾说什么?”皇后在一边还是先开了口,其实她也知道,先开口也就是输了,但是她还能跟他计较什么呢?这八年来,她什么时候又能计较的过他呢。
“没什么,御医刚刚同朕说过了,皇后和孩子都还算安好,只是这几日要注意避风。”舜元微微一笑,那种笑容在他清癯的脸上,反而看上去像是在忧愁,说着又掖了掖皇后睡着床上的被角。
“知道了……”皇后点点头,正不知道如何往下说的时候,舜元的手伸了过来,微微的握着她冰冷的手,舜元的手同样冰冷,这样一来,郑皇后反而笑了,从手拢里拿出一只小巧的手炉子,慢慢的塞到她和舜元的手心里。
“皇后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落水的吗?”舜元低着头不去看她,只是一只手打开那飞鹤形状的香炉,慢慢的用竹签子拨着香灰。
“臣妾……臣妾想先问问,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呢?”皇后想了想,才慢慢说道。
“这好办,如果是那两个妃子推你的,那么朕先叫人将她们拖到午门,一人打一顿板子,要是查出来谁是主谋,那就赏两杯鸩酒。按照旧例,这也不算过分,谋害皇后外加谋害皇嗣,不诛九族也算是皇后仁慈了。”舜元说的轻松,慢慢的将手上的竹签拨的快了些,在桌上扬起了一阵细细的烟尘。
“那……如果是,跟她们没关系呢?”皇后问的有些迟疑。
“那……”舜元也同样迟疑着,他抬眼看了一眼皇后,便放下了手中的竹签子,微微叹了口气:“皇后还没同朕说,皇后是如何落水的。”
“看来陛下心中早有决断,认为行凶的不是您的那位了……”皇后的声音里面有点失控的情绪在,默默地堆积下来,形成了一个无法回环的叹息。
“我……我也替皇后问过宛宛了,那冰窟窿确实是宛宛弄出来的,那,那岸边结冰的水,同样也是,也是他弄的。只是,宛宛他毕竟无意害人,只是无心铸成了错事,若是皇后因为踩了那岸边冰水,失了足,那么,朕就罚宛宛那边一年的份例,还让他这一年内每天来皇后这里请安,要罚就罚、要跪就跪、要骂就骂,一切都听皇后的。”舜元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看着皇后的脸色,见皇后表情平静,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话音刚落,就听到皇后道:“陛下真是公正严明,一般宫妃害人就要打板子、赐死;您那位宠妃害人,就是罚罚份例,请请安也就过去了。”
舜元不知不觉微微皱起了眉毛,低声问道:“那皇后……打算如何呢?”
“臣妾只是想按照旧例来办。”皇后依然不动声色,舜元很快的就沉默了,又拿起刚刚拨弄香炉的竹签,慢慢的挑着炉子内烘热沉香屑的炭火。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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