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跟豆豆玩,隔断时间就会想一回豆豆,嘟著嘴巴找安平抱怨。
安平摸摸母亲的头,牵著她坐在沙发上,“妈,明天你就能去跟豆豆玩了。再忍一下午好不好?乖啊。”
“明天吗?”
“对呀,明天。”
“耶,好棒!”美萍啪啪拍巴掌,兴奋地脸颊发红。
安平紧握著母亲的手,仔仔细细看著她,为她擦净嘴角的蛋糕屑,“妈,明天我就要走了,你乖乖听王叔的话,等我回来。也许我很长时间都不能回来看你,别怕,也别哭,我不会丢下妈妈的。等我回来,跟小豆豆一起接妈妈回家。”
他说著,牵引著母亲的手放在自己下腹上。
美萍懵懵懂懂,双手有些怯怯地贴著安平圆滚滚的小腹,很小心地上下抚摸,“小豆豆?”美萍眨巴著眼,歪头看安平,“这里面,是小豆豆吗?”
“是啊。妈妈喜欢吗?”
“嗯!”美萍很用力地点头,“很喜欢。喜欢豆豆!喜欢!”
安平拥著母亲,望进她的双眼。那双十几年来幼童般不谙世事的眼睛,莫名地似是翻浮起一些难以名状的情绪。安平总觉回国後的这些日子,美萍仿佛一刹那长大了好多岁。她没再像过去那样吵闹著要找裴宿恒,也很少再向安平使性子。豆豆被送走了,她便每天给维尼喂饭打针。除了偶尔抹著眼泪撒撒娇,再没给安平出过难题。
她从肆意妄为的小丫头,倏忽间长成了会努力体恤别人的小姑娘。
安平说不清心里的滋味。欣喜混合著内疚,搅拌成一杯味道诡异的烈酒,呛得他只想流眼泪。
“平平,要把小豆豆带回来!”
美萍抓著安平的衣服,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生怕安平又会把自己的孩子弄丢。
“好,带回来。一定带回来。”
安平拍著母亲的被,一遍遍呢喃。似是说给母亲听,又似是在说给自己。
带回来,他的孩子,他一定要带回来。
也许肚子里的宝宝跟豆豆一样,是个不被太多人期待的孩子。又或者,他同样给不了这个将要出世的小生命一个完整的家。
未来依然满布艰辛,不比二十年前轻松。但是没关系,这一次,他会牢牢把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一分锺也不分离。
第二天清晨,安平做好饭给美萍温在锅里。自己草草扒了两口米饭,王婶过来後,便把行李扔在车後座。
老王早起来送他,也拎了一只硕大的行李包,跟他的行李扔在一起。
“我跟你婶子商量好了,我陪你去北京看病。多余的话都甭说了,一个病人怎麽能自己走那麽远去看病!”
安平身子开始显怀後,老王就怀疑他得了不太好的病,天天催他去医院。安平装模作样去医院转了两次,回来就骗老王说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拖了两个多月,肚子一天天长起来,大到连棉衣都遮掩不住。老王暴脾气发作,直接给安平定了去北京的车票,要带他去大医院看专家。
安平也觉得趁机出去躲一阵,等孩子生下再回来比较好。苦口婆心好说歹说把老王劝住,让他一个去北京,事到临头居然又变卦了。
老王开车去火车站。安平在他耳朵边全了一路。任凭安平说得口干舌燥,老王硬是不松口。
直到临上火车,安平语重心长道:“王叔,你要是也走了铺子就得关门。这次检查若没事自然皆大欢喜,可万一……到那时候咱们连稳定收入都没有,想看病没钱不也是白搭?王叔,你留下来帮我照看著铺子。以後的药费、住院费都指望著你呢。”
老王被说得一愣一愣的。行色匆匆的旅客纷纷上车,转眼站台空荡荡地只剩他们两人。老王还在犹豫不定,手抓著行李一时紧一时松,“哎,小安,你自己不行,真不行……”
“我没事的王叔,”安平抢过自己的背包,攀上已经开始缓缓滑行的列车,“回去吧王叔!帮我照顾好美萍!”
火车长鸣一声,呼啸而去。老王的身影很快变成一颗小黑点。
火车行过两站,安平在中途下车。随後转乘汽车返回c城,打的去了老城区。
几周前,他委托中介在老城一片即将整改的小区,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筒房。四十几平米,有厨房、卫生间,家具老旧但齐全,刚好一个人住。因为明年年底就要拆迁,整个小区没剩下几户人住。出小区走五六分锺有一个菜市场和小型超市,买菜做饭补充生活用品都很方便。
人少基础设施完善,正是安平需要的地方。他打算就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
三十九
三十九
安顿下来後过了一星期,安平打电话给老王报平安,谎称身体没有大问题,只是心情抑郁导致机体形态异状,医生建议多去散散心保持心情愉快。
从那之後,安平便假装在全国各地旅游。隔上半个多月上淘宝雇人替他往家寄各种知名景点的明信片。签名笔迹是他的,电话也不间断,老王虽担心他的身体时常抱怨几句,却没有起疑心。
一晃三个月眨眼即逝。安平在老旧的出租房里一人过完新年。随著窗外的大杨树萌动起嫩绿的枝叶,本就稀薄的年味儿摇摆著渐渐散去。厚重的冬装被迫不及待锁进衣柜,沈寂了一个冬天的街头重新飞舞起明媚的裙裾。
孕期进入第八个月,安平的头发长到了肩头。两侧的长发垂下,本就不大的脸庞被遮掩得只剩巴掌大小。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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