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他才被叫醒慢悠悠的开了出去。开出好远,路过一家化工厂的时候发现这里几乎被烧了个精光,外面围了很多人,有员工有领导,还有消防员。陈均平出神的看着,他依稀记得昨天去关窗的时候这个方向有红光升起,当时他只顾着乔惜之并不细看,原来那火是这里的。听说是不小心漏了气点燃了易燃物,然后就炸了,所幸昨夜天降大雨才没有让这恐怖的火势加大起来,除了物资人员也均是安全的。
炸掉了,他跟乔惜之之间的关系也跟这工厂一样炸掉了吗?如果自己昨晚保持一点理智,如果自己在最后关头清醒过来,如果自己能压下那份潜藏了多年的悸动,现在他们依旧是好朋友,好哥们。然后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多年的感情一直被自己深埋着,可为什么昨日就忍不住了呢,为什么要占有他。想起昨夜乔惜之的主动,温柔和娇媚,心中的恶魔又有了动作,他强压下那股躁动双手紧握方向盘按响了喇叭,外面的人看了看并没有让出路来。他又连按了几声,路人终于磨蹭着给他让出狭窄的通道。
他开车挤过去,就像挤入初次的乔惜之那般困难,用了很长时间才挤过拥挤的路段,后面畅通无阻,脱了缰的马儿欢快的奔跑起来。他越跑越欢,他的马儿却累趴了。
昏黄灯光下的乔惜之让他离不开,紧绷的弦嘎嘣断了,这是他想了多年的身体,这是他暗恋了多年的人。他诱惑了自己,他爬上自己的身,爬到自己的心里去,所以他才不顾一切的占有他,哪怕是梦。在梦里他也害怕,却控制不了自己紧绷了多年的弦,箭已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陈均平在海边坐了很久,出来的匆忙手机都不曾带,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打电话来。怎么可能打来呢,他苦笑了一下。乔惜之那种惊慌的神情又出现在脑里,也许还带着对他的厌憎吧,他一定觉得他不是人,肮脏的碰了他吧。
海风吹的他起了鸡皮疙瘩,但他还是那么坐在礁石上,海水拍打着,使劲的想把他的鞋给打湿,却总只差那么一点点。坐到全身冰冷,天黑了他才起身回去,这个时候乔惜之不知吃了没。
陈均平在乔惜之家的楼下徘徊了很久,他想上去找他,最终没有勇气。回到自己的家,家里干净整洁,没有一丝昨夜的痕迹。茶几上是他早上整理好的玫瑰,有好几朵在昨夜的雨露中被压坏了,剩下的这几朵勉强在花瓶里孤零零的呆着,显得花瓶都大了。一生一世,呵呵,原来是这么难。
转身看到自己喜爱的鱼,它们无忧无虑的游动着,听说鱼只有七秒的记忆,它们从这边游到那边的时候就把之前的都给忘记了。乔惜之说它们真可伶,永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的。陈均平现在倒希望变成鱼,因为他想忘掉,也许此时的乔惜之也想忘掉吧。
鱼,宇。陈均平多么期望能养鱼一样养着宇,可他是天上的宇,怎么可能愿意呆在他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呢。
拿起沙发上的相机,打开,翻出昨夜的照片。只有一张,他们多年来唯一的一张合影,他从后面抱着乔惜之,乔惜之抱着红艳的玫瑰,脸红红的,低垂了眉眼,轻轻的抿着唇笑了,这几分娇羞当初拍的时候没有看到。照片里的陈均平一手搂着乔惜之的腰一手捧着乔惜之的手,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侧过去轻轻的贴在他的侧脸上,闭上了眼,像在享受他身上的一番清香。可那时他们除了满身的酒气哪有清香可言,然而闻着他的酒气他也是满足的,幸福的。这定格的画面也不会再出现了,应该不可能了吧。
洗手间里是他昨夜换下的红艳的床单,上面沾染着两人的气息,此时抱着它还能感受得到昨夜疯狂的ròu_tǐ交缠,激烈的碰撞。虽然家里备着洗衣机但他习惯到楼下路口的那家洗衣房里去洗,放入几枚硬币然后等着。
思绪飘升的时候他感到有目光注视着他,他循着看去,是一个长发的英俊的男人。他的发很好看,很黑。
男人赤裸裸的看着他,他也是来洗衣服的。
陈均平没有见过他,这小区里的人他大部分都认识,虽然说不上熟悉。
男人看见他注意到了自己展开优美的笑向他走来,他走动的时候他的长发也轻轻的飘荡着,他的声音很好听,他说:“我叫世良,刚搬来这边的。”
陈均平没有说话,接过了世良递过来的烟,就着他的烟头点了火,烟雾吞吐形成一个圆形慢慢升空,然后散乱掉了。
“我见过你,你是东街甜品店的老板,我还去你那买过蛋糕呢。”世良挨着陈均平一起靠在洗衣机上。
“是吗,我不记得了。”陈均平不再是品烟了,他在狠狠的吸,将里面的尼古丁尽量的吸过来,精神似乎又好了一点。
“那时你在跟一个漂亮的男生说话,自然没有注意到我,我预先订了,那时拿了蛋糕就走了。”
漂亮的男生?在自己的店里能让他忘记别的事情的除了乔惜之还能有谁。陈均平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你喜欢那个男生?”世良突然这么说,但语气很淡,淡的好像在询问这洗衣机什么牌子的一样。
陈均平看了他一眼,他的眉眼跟乔惜之的有些像。陈均平伸手摸了摸他柔顺的长发,问:“这么长,不嫌麻烦吗?”
“不麻烦,习惯了就好。”世良将乌黑的柔发拨到前面,这样的动作在他身上竟然这么契合,没有想象中的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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